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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慢慢談吧。眼下你們先支一百石米,搭起粥棚來,供難民食用。」
「是,是,這粥棚是原就有的,小的們立刻就恢復起來。」
城裡的糧食的確所剩無幾。不但米行的貨棧存糧損失很大,府、縣兩級的倉庫、民間的常平倉等公共存糧庫房的存糧也不多了,聯勤人員的初步統計,繳獲的糧食還不到四千石,部分還因為火燒、煙烤和水浸受損。
「看來老熊的確給我們留下了一個爛攤子啊。」朱鳴夏接到接管梧州之後的第一份報告,不由的慨嘆道。
眼下不僅要籌集糧食,還要救濟難民。僅城中騷亂中失去住所的難民就有幾百戶,好幾千人。在驅逐百姓的過程中許多商戶和住家遭到亂兵歹人的洗劫,這部分人也亟須救濟。粗粗一看,僅僅需要救濟的百姓就已經有兩萬多人了。
許可已經進城去了「調研」了,一是監督審俘虜工作,看有無有價值的情報;二來,他要設法和「孤狼」接頭――除了急需得到梧州的具體情報之外,他還對這個在城中傳遞出重要情報,甚至策反了相當一部分城內實力派的情報員頗感興趣。
常青雲和其他五十多個人被押在瓮城裡,繩子沒有解開,也沒有人因為他看上去像個老爺而高看一眼。城門大開著,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門口的髡兵們,不管是奔來跑去的,還是站崗放哨的,各個衣著整潔、身姿筆挺。服裝器械
「兩年一別,這髡人竟強悍如此!」常青雲不由嘆到。
他這一隊俘虜被一個個解開,每個人都會被帶到城牆腳下的一個小屋子裡去問話,大多數人出來之後被單獨關押在一旁,也有人出來之後就歡天喜地的進城了。
坐在城牆腳下,常青雲是一百個不樂意,雖然大家都知道落在髡人手裡性命之憂基本無慮,但是一面不斷有各式各樣的髡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一面一同綁著的幾個廣西兵常常對他投來不懷好意的一瞥,也讓他心裡惴惴不安。
常慶進去小屋蠻久也不見出來,常青雲正疑惑間,忽然有過路的人大叫「那是常青雲!就是那廝要放火燒城的!」
原來府衙的一個書辦認出了他,這書辦在梧州有不小的產業,聽聞熊大人要燒城,很是著急上火了一陣。伏波軍軍管後,書辦立刻投靠了澳宋,正帶著澳洲人清點梧州官倉。他這一嗓子,頓時聚攏了好幾十號人,「弄死他!」「燒死他!」「熊文燦的走狗!」一時間,唾沫、泥塊、燒焦的木頭都向常青雲飛了過來。
「散開散開!」一旁的伏波軍立刻過來驅散人群;兩個髡兵大步向常青雲走來,一人一隻胳膊架起來就往小屋裡去。
常青雲腦門上被碎磚頭挨了一下,正暈頭暈腦間,被髡兵按在了竹椅子上。
他強作鎮靜,抬頭一看,前面的條案後坐著三個髡人,兩個是年紀輕輕的男髡,一眼望去也只是穿制服的假髡,不是澳洲人;另一人坐得稍稍靠後,面孔隱在陰暗裡,看不真切。
「姓名?」問話的是個年輕的男髡。
「鄙人常青雲。」
「你是熊文燦的幕僚?」
「是,常某在熊督幕中效力。」
「在梧州城放火的主意是你出的?」
「非也,此實乃奸人陷害,望大人明查。」常青雲知道這屎盆子無論如何不能認,不然澳洲人為了收買民心,一定會重重治他的罪,直接吊絞架,「此乃恩平縣令常浦所獻,與我無干。」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我們一定會查清楚,建議你主動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的確並非在下所為。蒼天可見!」常青雲知道澳洲人不事構陷,決不會隨意借汝人頭一用,所以還算安心。
「你知道熊文燦去哪裡了麼?」
「在下不知。」常青雲想到這麼說未免太生硬,又道,「大軍入城的前一日,他便不見了。要說逃走,無非藤縣、容縣各處了吧。」
「把你知道的守城明軍的情況說一說」
常青雲暗暗疑惑,這守城的官兵早就崩潰了,還有什麼可說的?不過他既然問,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為好,免得惹惱了髡賊。
好在他在幕中,對守城的各路人馬所知甚詳,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