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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兄長,大人平日裡要去上值……」
「王將軍這幾日得罪了不少人吧?去上那個值,有甚意思?受氣嗎?」馮永看著王訓,語氣中有對王平那個職位不屑一顧的意思,「就算沒有此事,往日王將軍受到的排擠還少嗎?那個位置有甚好留戀的,只要王將軍相信我,我送你家一場大富貴。放心,不會讓王將軍難做,只要他願意,我自會去跟丞相說。」
王平這幾日也算是間接支持了一把馮永,他不能不領這個情。潛力股嘛,讓它早點爆發,自己就早點獲利,互贏互利的事,何樂而不為?
這話一出,連趙廣都大吃一驚,實在不明白馮家兄長何來這般底氣?丞相最是看重法度,似這等事情,只怕非丞相所喜,又如何能說通?
「如何不願意!」
當王平聽到自家兒子從馮永那裡傳來的話,一下子拍案而起。
那馮郎君說得沒錯,往日裡原本就受到同僚排斥,連知交好友都沒幾個。前些時日好不容易眾人才轉變了態度,偏偏自己又擔心兒子的前程,自絕於同僚。這幾日莫說是排擠,即便是日常說話,都會被人冷嘲熱諷兩句,真真是難受之極。
如今聽到兒子傳來馮郎君的這番話,心頭不禁一片火熱,這馮郎君要是沒這般能耐便罷了,如果當真有這般能耐,賭上一把又如何?
就算是下錯了注,好歹還有個兒子——兒子都已經是監丞兼議郎,至少已經算是混得比他好了。撐死了他就在如今這個位置混到老,反正兒子又不需要他扶持。
如果是下對了注,那就是直接翻身揚眉吐氣——大富貴這三個字,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含金量自是不同的。
像馮永這般隨意拿個祝雞翁之術給人賠罪,又是曲轅犁又是八牛犁,便是那羌人所做的乾酪,都能隨手製成皇帝賞賜眾臣的吃食,山門子弟的光環簡直不要太強大!
王平盤算著,馮永這等人口中所說出來的大富貴,怎麼著,也不能比那祝雞翁之術差吧?就憑這一點,就值得賭了。
「那此事要吾做什麼?」王平問道。
「兄長說了,如若此事大人願意,只管等消息便是了,他自會安排好一切。」王訓連忙說道。
此事如若能成,那自己只管接受結果便是。如若不成,最多還是讓自己呆在營里混著。左右都不會讓自己有為難之處,這馮郎君果真是個講究人。
王平在心裡暗暗稱讚。
既然對方做事講究,那自己也不能說就是這般干坐著,人情嘛,都是一來一往,哪有隻收不付的?反正他一個非漢降將,存在感本來就低,得了這麼一個職位,也就是做個樣子安慰給別人看。
上不上值其實並不重要,只是王平生性嚴謹,遵履法度,這才日日按職上值。但這幾日上值也是上得難受,如今又有了藉口,索性就想著:外面世界那麼大,我為什麼不去看看?
反覆想了一夜之後,王平一狠心之下,直接給上頭告了個假,用的和馮永是同一個理由,生病了,上不了值,然後出了趟遠門。
對於諸葛老妖這種重視法度的人來說,貿然去要官,去求官,甚至還要他調動一個在職牙門將,這簡直就是作死行為。
馮永只要不是腦子真的突發神經,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觸碰這個的——不會無緣無故的意思就是,只要有緣故,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怎麼不繼續縮在你那個破莊子了?今日終於捨得走出來,倒是少見得很。」
黃月英派人在小門接著馮永,把他帶到丞相府的後院接見他,這是一種很不見外的表現。
涼亭里,黃月英正站著在桌邊低頭畫著什麼東西,待下人把馮永帶到後,頭也不抬,只是淡淡問了一句。
馮永乾笑一聲,裝作沒有聽到黃月英的話,先行了一禮:「小子見過夫人,敢問這位夫人是?」
黃月英身邊沒有侍女,對面端坐著一位衣著素雅,面容端莊的婦人,婦人懷裡摟著張星,正嘴角含笑,眼帶慈意地看著馮永。
聽到馮永這話,婦人輕輕點頭:「妾張夏侯氏。」
張家的姓夏侯的夫人,而且有資格坐在黃月英對面的,蜀中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今皇后的阿母,同時也是眼前小蘿莉張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