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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卻早已是集音韻之大成。
怪不得就連陳王,也要自嘆不如。
至於武略,那就更不必提。
此等人物,百年難遇。
若司馬昭沒有見過馮某人便罷,最多也不過像司馬師那樣,明知有可能對上馮某人,但未必沒有膽量一戰。
但他偏偏見過,不但見過,而且還親自交談過。
再加上自家大人也曾敗於此人手下。
而自家兄長更慘,打敗他的,聽說正是馮某人親信軍將所率的親衛。
每每想起馮某人與自己交談時的謙和模樣,再想起大人與兄長的遭遇。
特別是兄長去後,司馬昭獨自一人面對西邊的壓力,曾連續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面有謙和之色的馮某人,站在他的榻前,謙和地對自己說,司馬郎君,起來了,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他的身後,是肅殺沖天的鐵騎,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隨時要衝過來把自己踏成肉泥
所以,自己著急來鄴城,其實未必不是存了畏懼之意。
想到這裡,司馬昭悚然一驚,記起了對面還有大人。
「大人,我」
「不必如此。」
司馬懿似乎已是看透了司馬昭的心思,「敬佩也好,畏懼也罷,馮明文這個人,確實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
說到這裡,他還自嘲地笑了一下:
「為父當年還不是被人稱是畏蜀如虎?但如今呢?不畏蜀的又有幾人?」
真不信邪的,多是跟隨先帝去了下面。
就連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裡,司馬懿看向司馬昭的眼神,又多了兩分理解:
「你畏之懼之,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司馬昭被自家大人說穿了小心思,臉上微微一紅。
「但我們司馬家,現在不能退啊,因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司馬懿嘆息,「只要大魏還在一日,我們就一日不能退。」
司馬昭面上再泛起羞愧之色,低聲道:
「大人,孩兒知錯了,孩兒明日就立刻回洛陽。」
「不必了。」司馬懿搖頭,「既然來了,就沒有必要著急回去了。」
說著,他用略帶深意的目光看向司馬昭,「我這裡正好有一事,想要讓子上你去辦。」
司馬昭連忙站起來:
「大人請吩咐。」
「我想讓你再去一趟長安,再去見一次馮明文,幫我給他帶一句話。」
司馬懿頓了一頓,似乎是要讓司馬昭集中精神聽清楚了,這才接著說道:
「君欲取洛陽乎?」
司馬昭大吃一驚,「大人,這?」
「不要緊張,先坐下。」
司馬懿的手向下壓了壓。
司馬昭有些忐忑地坐下,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司馬懿,他似乎著急想要從自家大人身上得到答案。
司馬懿卻是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只是問了一句:
「子上,依你之見,洛陽可守乎?」
司馬昭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搖頭:
「雖然我們有一拼之力,但恐怕很難。」
司馬懿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只是繼續問道:
「既不可守,那你覺得,漢軍為何要裹足於函谷關,遲遲不願意攻打洛陽?」
司馬昭有些猶豫地回答道:「大概,可能,是因為與吳寇有盟約?」
語氣里,頗是不自信:
「聽說吳寇本可拿下上庸一地,但最後卻是讓給了漢國,所以會不會」
「這個自然是一部分原因。」
司馬懿緩緩地說道,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面上有譏諷之色:
「但漢國借地之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劉備當年能向孫權借南郡,其子劉禪再借一次洛陽,又有何不可?」
「何況,吳寇遠離洛陽,就算是漢軍強硬進軍,藉口代管,只曰日後再還,難道吳人還能阻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