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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司馬懿收起了臉上的譏諷之色,再看向司馬昭,「漢國現在不取洛陽,非不欲,而是沒有必要。」
「因為在他們眼裡,洛陽已經是他們的口中之物。現在不取,是因為準備尚不足。」
上黨一役,要說漢國沒有什麼損失,那就是在掩耳盜鈴。
不說魏延手下精兵損失大半,就連魏延自己也是傷重導致中了風痹不能再起來。
更重要的是,消耗了漢國的底子,給大魏爭取了多幾年的喘息時間。
漢軍最後反敗為勝,卻是只能止步於函谷關,就是因為後方糧草沒能及時送上來。
「故而所謂的漢吳盟約,其實不過是漢國因勢利導的一個藉口罷了。」
「那大人」司馬昭就更搞不懂司馬懿的想法了。
漢國想要洛陽嗎?
肯定是想要的。
為什麼現在不要?
因為準備不足。
那大人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帶那句話給漢國?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司馬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莫不成大人慾二桃殺三士?」
以洛陽為餌,挑撥漢吳兩國?
司馬懿笑了,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若是當真能如此,那自最好不過,但馮明文此人,深謀遠慮,斷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司馬懿說著,垂下眼眸:
「我現在這麼做,不過是想給漢國一個理由,一個能占據洛陽的理由罷了。」
司馬昭一聽,有些著急:
「大人,孩兒還是不明白,就算是守不住洛陽,為何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把洛陽送給漢國?」
洛陽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就算守不住,多占一時,那也是有一時的好處——光是截留西邊過來的物資,就不知有多少好處。
「來不及了。」
司馬懿搖了搖頭,「我也不想,但漢國」
司馬懿抬起有些渾濁的眼眸,看虛空之中,看似喃喃,又似是在解釋:
「漢國的動作,超出了我的想像,漢國的底子,太厚了」
太行諸陘,最好走的,莫過於井陘。
也就是從太原東出冀州的那條路。
所以太原也正是司馬懿重點關注對象。
并州刺史換了人,司馬懿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用數千數兵拖住自己數萬精兵的王平,司馬懿不可謂不印象深刻。
大谷口一戰王平的表現,讓司馬懿認為,此人就是馮某人刻意安排在并州最重要的隱藏底牌,至少也是之一。
現在馮某人讓王平出任并州刺史,這讓司馬懿頓時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洛陽早晚守不住,還不如把兵力收回來,利用大河與太行山,專心守住河北。」
司馬昭只是經驗不夠,但他不是傻子:「可是大人,這樣的話,會不會授人以把柄?」
把大魏都城送出去,就算大人如今的聲望再高,恐怕也頂不住這等壓力。
司馬懿意味深長地看著司馬昭,說道:
「所以才讓你親自帶話過去啊!」
接著,他悠悠地說道:
「想前年的時候,我派人去吳國問陸遜時,可沒有派你們兄弟中的任何一個。」
「啊?」司馬昭神情呆滯,張大了嘴,「前年?」
司馬懿平淡的語氣,卻是如同炸雷一般,炸得司馬昭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讓人問了陸遜一句話:君欲取襄陽乎?」
「別這般看著我,」司馬懿看到司馬昭這個模樣,只是淡然一笑,「當時我就猜到陸伯言極有可能欲襲襄陽。」
前年那一戰,吳國在戰前,以挖東渠的名義徵召民夫,再加上從郭循那裡得到的消息。
司馬懿知道,吳國對這一戰,可謂是蓄謀已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舉國而來。
這等大戰,居然一直沒有陸遜的身影,本就是不正常的。
「我派人過去,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