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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月英示意侍女退下後,這才問道:「近日銀屏你有心事?」
「侄女一直跟在叔母身邊,何來心事之說?」
「你們關家的刀法,過於剛猛,不適合女子學。別忘了,你這身武藝,大部還是我教的呢,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半個阿母。難道,自己女兒有沒有心事,這點我都看不出來了?」
黃月英把碗推移向關姬那邊,說道:「先喝口水。」
看到關姬聽話地端起碗來,這才繼續說道:「就是因為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所以我才奇怪,你這心事究竟是從何而來?我思來想去,也只想到了那李大郎與你有過關聯。說說,是不是因為他?」
關姬搖搖頭,難得地卸下了冰冷的偽裝,平淡地說道:「侄女已許久未見過那李大郎了。」
黃月英皺起眉頭:「怎會如此?他不是已回都城好些時日了嗎?怎的未曾來見你?怪不得這些時日從未見你出門,難不成你倆吵架了?」
關姬一直以冰霜示人的絕美容顏上難得地綻出笑意,安慰黃月英道:「叔母想哪去了?我與那李大郎,也不過是相見數次,彼此之間,尚不熟悉,何來吵架之說?」
「那樣不好。」黃月英「嘁」了一聲,不滿道,「既然已經決定嫁進李家,又為何如此疏遠?」
看到關姬沉默不語,黃月英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初那南中亂象剛露端倪,丞相想要籠絡那南中大族,你便提出要自願嫁與那李家,我本是不太同意的。如今看來,倒還真是應了我原本的擔心。」
關姬訝然地看向黃月英,不解道:「叔母如何會這般想,為何從未說與侄女聽?」
「當時你滿門子重振關家的心思,如何勸?再說了此事丞相也是一力贊成,我自不好再說什麼。本還想著讓你二人相處一些時日,如果脾性相合,那倒是免了我的憂慮,沒想到還是心存了些僥倖。」
「侄女還是不明白。」關姬瞪大了美目,眼裡全是不解。
「你沒有經歷過男女之情,如何能明白?」黃月英憐愛地拉過她的手,解釋道,「夫婦者,陰陽相濟方是正理。你性子剛烈,又極有主見,如若遇到一位能包容你的郎君,日子自是和美。但那李大郎君看似儒雅,卻是個好勝性子的。別人看不出,我卻是能看出來的。」
說著,黃月英拿起碗喝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前幾日,丞相還問起你與他二人之間的事,曾提過一句,說那李大郎自請要跟那馮郎君去漢中。你可知為何?」
聽到漢中二字,關姬眼眸微微一動,脫口問道:「為何?」
「自然是不服那二郎和王大郎得了朝廷的封賞。那李大郎,看起來似與人為善,但可不算是個善茬,其人性高自傲。以前二郎終日渾噩,沒想到短短几個月,先是進了諸冶監,做出了偌大個功勞,前些時日那般多武將去趙府拜訪趙將軍,別人不知情便罷了,那知情者又如何不知是找那二郎打探消息去了?」
「那功勞可不是二郎做出的。」關姬抿嘴一笑。
「那誰叫他好命,跟了個有本事的?」黃月英也是一笑,似乎想到了某個混帳小子,「後面得了封賞,前些時日又得了個漢中典農官。別看如今漢中荒涼,以後……」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以後如若是跟了那馮郎君,再立個功勞,只怕比他那位大兄還要有出息些。」
「叔母的意思,是李大郎不服那二郎得了封賞,所以也自請去漢中?」
「要說不服,那也算不上。只是那李大郎自恃才智皆高於二郎,自然是不甘心二郎專美於前,所以我才說他是個好勝的性子。你與他之間,若是無事還好,便但凡有相左之事,只怕未必能輕易言和。」
說完,黃月英又嘆了一口氣:「我最擔心的便是,你是懷著重振關家的心思才嫁給他的,在他眼裡,你看中的是他這個李家嫡子的身份,而不是他這個人。男人啊,總是貪心不足的。沒得到你之前,什麼都好說。就怕和他成了親之後,他嘴上不說,心裡未必不介意你的心不在他那裡,只顧想著關家。」
「那叔母,我又當如何?」關姬低下頭,輕聲問道。
「若是你平日裡能對他迎合一些,倒也未盡不能盡釋前嫌。只是你這性子……」黃月英苦笑搖搖頭。
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