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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的門房,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人物,那可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當小廝的,倒是識得一些字,此刻看到那拜帖上寫著馮永的大名,當下哪還敢大意?
丞相與夫人一向料事準確,看來這一回又料對了。
當下客氣地對著王平說道:「敢問這位郎君尊姓大名?與那馮郎君有何干係?」
「不敢不敢。某叫王平,受了那馮郎君之託,前來給丞相送書信與些許事物。」
王平受寵若驚,心道沒曾想那馮郎君在那丞相面前竟有如此臉面,連門房都能知道。
他和那門房卻是不知,馮土鱉在諸葛亮心裡的臉面,有倒是有,可是那種臉面與他們心裡想的那種臉面卻是不一樣的。
「哦,原來是王郎君。請王郎君稍等,小人這便前去稟報。」
進入丞相府比王平想像中的簡單,侍衛核實了他的身份,仔細搜了身,然後就讓他直接進去了。
「你就是王平?」
王平低頭進去,還沒等看清裡面,就聽到上方傳來聲音,趕緊彎腰行禮:「回丞相,小人正是。」
王平是誰,諸葛亮本是沒有多少印象,不過因為王訓跟了馮永識字,所以連帶著他也被諸葛亮記在了心裡。
「回丞相,小人正是王平。」
「前些日子聽人說,你告了假在家休養,怎麼又跑到那漢中去了?莫不成你這是疏忽職守?」
王平哪裡想到自己這一進來,丞相不但沒有問那馮郎君的事,反而是提起了自己,當下暗叫一聲苦。
聽說丞相最重法度,如今自己卻被捉個正著,這可如何是好?
心裡一著急,明明是已經涼快的天,王平卻是急出一頭細細的汗。
諸葛亮看著下邊的王平瞠目結舌卻又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樣,心想那混小子明明是個滑頭,怎麼卻派了王平這麼一個老實人來跑腿?
「如今你又替那馮郎君從漢中跑腿過來,莫不成是受了他的慫恿?」
王平聽到這裡,嚇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來。
自己早就不奢望能有多大出息,可是自家兒郎跟著那馮郎君,前途比自己要光明得多,這要是拖累了馮郎君,那大郎豈不是也要跟著受累?
事關自家兒子,王平大急之下,猛然想起了馮郎君在自己臨走著要自己記下的話語,心思登時一片清明:「回丞相,此事容小人細細稟來。小人此前告假,確是不想再去上值,此事是小人之錯,但亦是事出有因。」
只聽得上邊的丞相失笑:「從未聽說過疏忽職守還事出有因,我倒想聽聽這奇聞。」
「那時犬子正在諸冶監上值,監製八牛犁,也不知是誰把那消息傳了出去,紛紛前來詢問這事。莫說是犬子,就是小人都不堪其擾。小人心想著八牛犁章程朝廷自有安排,如何能私自相問?故只得告了假,躲避一時。」
諸葛亮聽了這話,仔細看了看王平,看那神色,倒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當下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那八牛犁剛出來的時候,這城中的人為了打探這章程,費了多少心思。
沒曾想到這王平小小一個裨將軍,竟然能如此識大體,寧願得罪人,也不願意讓他兒子為難,品性倒是不錯。
「那又如何去了漢中?」
「小人就是告假在家中休息,亦是不得多少安寧,仍有人不斷上門,實是煩惱。恰逢那馮郎君帶了話,說要小人幫一個忙。小人之子王訓,在馮郎君門下學學問。故馮郎君對王家是有大恩情的,小人一日不敢忘,正好當時也是閒著,又可藉機出門躲避,就答應了馮郎君所求。」
這一句話再次讓諸葛亮點頭,心想知恩圖報,實是忠厚之人。
「哦?我記得那時那小子已經準備要去漢中了吧?怎麼還要你去那漢中之地?」
諸葛亮一個不留神,就說漏了嘴,「那小子」三個字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回丞相,那馮郎君不是要小人去漢中,是去辦了別的事。」
王平那般細心的人物,如何會不注意這個細節,心裡確定了這馮郎君在丞相心裡確是不同一般。
稱他人為小子的,是一種鄙視之意。
但如果是用長輩的身份說出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