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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陣,準備迎敵!」
馮永拔出帥劍,大聲疾呼,「句將軍已經帶兵從後頭圍住了他們。只要我們挺住半個時辰,他們就一個也逃不掉!」
「萬勝!萬勝!」
部曲先前看到煙花,原本還有些不敢相信援軍已經到來,如今得到主帥的親口承認,當下齊齊高呼。
還天降異象?
你當老子是你們這種文盲?
馮永想起方才與韓仇的交談,當下忍不住地又哈哈大笑起來。
他覺得自己應該給自己頒發一個小金人。
作為一個有自我修養演員,該配合你演出的我,並沒有裝作視而不見,而是把你編的這個故事當成了事實。
反正敵人所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會信。
哨聲響了起來,原本重心向北防禦的陣形開始轉向南邊。
與哨聲配合響起的,還有對面嗚嗚的牛角聲。
一直不動的鮮卑精騎開始小幅度地跑動。
韓仇穩坐軍中,對著這支乞伏部的頭領說道:「你們必須在明日天亮之前攻下對方的營地。除了那個馮郎君,其餘人皆可殺之。」
「若是明日天亮之前攻不下來,那你們就全軍覆沒的危險。」
乞伏部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請先生放心!」
待頭領離開後,狼奴這才問道:「主人,那些羌胡足有兩千餘人,圍攻了半天,都沒有辦法攻破營寨。」
「如今離落日也就一個多時辰,從昨夜對面士卒的表現來看,他們皆是可以夜戰的精卒。這一千鮮卑胡兒當真破營麼?」
韓仇淡然一笑,解釋道:「狼奴,對面如今已是疲憊之師,從早上到如今,他們連升火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定是又渴又餓又累,我故意找馮郎君相談,就是為了讓他們放鬆下來。」
「人若是有一股心氣在,便能支撐不倒。但一放鬆下來,這股氣就會泄了。想要再提起來,即便是有心,那亦無力。」
「我們如今算是以逸待勞,豈有不勝之理?」
聽到這話,狼奴恍然大悟,「原來主人邀馮郎君相談,竟也是一種策略。」
韓仇得意一笑。
鮮卑精騎的衝擊力與先前羌胡果然大不一樣。
羌胡叛軍的武器參差不齊,最差的連木頭兵器都有。
而鮮卑精騎是統一的鐵製兵器,看來他們從涼州過來時,曹魏曾給過他們援助。
即便是自己的部曲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半重步兵了,強弓硬弩,精鐵武器,最大可能的防護甲具。
但面對陣形嚴整的鮮卑精騎,仍然感到壓力。
僅僅是第二波衝鋒,匆忙修復起來的營地外圍就宣告被破。
馮永臉色不變,站在營地的最高處巍然不動。
他身邊的張牧之則是不斷地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自家的援軍。
營地兩翼的鮮卑精騎所射出的箭羽已經開始落到營地中心不遠處。
看著對面再次被壓縮到最後一道壕溝,韓仇臉上露出笑容。
哪知站在他身後的射鵰手突然叫了一聲,「主人,你看!」
「什麼?」
韓仇順著射鵰手所指的方向,卻是什麼也沒看到。
他素知射鵰手眼睛極尖,總能提前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當下問了一句:「那裡有什麼?」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在戰場的左邊,出現了一線黑影。
黑影很快擴大。
「是騎軍!」
射鵰手極目遠眺,連忙向韓仇解釋道,「似乎是先前離去的羌胡。」
射鵰手看不清楚,但舉著望遠鏡的馮永卻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劉渾已經帶著自家騎軍,驅趕著北逃的叛軍過來了。
看樣子,他是想押著叛軍從戰場的西邊經過。
馮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示意張牧之,「放煙花,表明我們的位置,讓劉渾注意一點,別讓潰軍趁亂沖踏我們的營地。」
張牧之大聲應諾,喜動於色地拿出早就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