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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部族都派出了人手?」
禿髮闐立極為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重點,他的臉上現出失望之色。
「這麼說來,這隻怕是一場大戰,也不知何時道路才能通暢。」
小月胡部族首領似乎也有些同情對方。
用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建議道:「從這裡向北,也可以到漢人的地方,說不定那裡可以換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禿髮闐立謝過對方的指路,帶著人離開了。
那位首領看著這個年輕人有些落寞的背影,咂了咂嘴,搖了搖頭。
這個看起來很有野心的年輕人,看來應該是聽到別人說隴右有珍貴的毛料,這才急沖沖地從西邊的高山上下來交易。
說不定還是把族裡的牛羊都變賣了,這才攢夠東西下來。
若是白來一趟,只怕族裡就過不下去,說不得會被別人吞併。
禿髮闐立在天黑前帶著人回到營地,後頭的族人已經跟上來了。
休整了一夜後,天剛蒙蒙亮,禿髮部的青壯已經全部騎上了馬。
雖然天氣很冷,眾人呼出的口氣白茫茫一片,寒風颳到臉上和手上,如同刺骨一般。
但對於不遠數千里遷徙,凍死餓死了不少族人的禿髮部來說,這並不算是什麼困難。
四千精騎,已經是禿髮部全部的戰力。
他們分成三路,左右兩路各一千人用於包抄,防止前面的部族逃跑,同時配合中路側擊。
中間一路兩千人,才是衝鋒的主力。
禿髮闐立領著人,大聲下令:「走!」
蹄動如雷,鐵騎一分為三,開始向前方馳去。
小月胡部族的營帳開始出現在眼前。
在這種天氣下,除了狗吠聲,沒有人會早起。
即便是羊奴,也是在羊圈裡,抱著羊取暖。
地面隱隱的震動,終於讓一個被凍得整晚睡不著的羊奴感覺有些不對。
外面的狗開始叫喚起來,然後整個部族的狗都跟著狂叫。
接著有人在罵罵咧咧,似乎是被狗叫聲驚醒了,想要起來放掉身體裡的水份。
終於,一聲悽厲的叫聲傳來。
黑壓壓的兵線開始出現在部族的外頭,地面的震動越發地明顯起來。
雖然天還沒全亮,但光聽聲音就知道,這是大量騎兵才有的聲音。
小月胡的部族營地人聲吵雜起來,不少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跑出營帳想要看個究竟。
但禿髮部騎兵已經衝到了眼前,他們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直接衝進了營地內。
小月胡部族首領衣冠不整地從房屋裡走出來,還沒等他看清外頭的情況,眼前就衝過一個高大的黑影。
然後他就覺得自己高高飛起,俯瞰到整個營地。
只見數不清的騎兵衝過了外圍的營帳,來到泥土築成的房屋前。
不少人開始下馬,提著兵器踹開房門,闖了進去。
大部分精壯被派到狄道的部族,根本沒有辦法抵抗這支不知名的敵人,只能任由他們四處肆虐。
然後一個腦袋落到了地上
禿髮闐立手中的長刀血淋淋的,這是幾年前與馮郎君進行白馬之盟時,馮郎君親自送給自己的。
很鋒利,很好用,乃是難得的寶物。
他一直很愛惜,視若珍寶。
日頭升起,霧氣散去。
進入開春,冰雪已經開始有融化的跡象,再加上熱血一灑,還有馬蹄的來回踐踏,小月胡部族的營地里,地面有些泥濘。
禿髮部在歡呼著。
一批批的牛羊,數量上千的女人,還有藏在房子裡的糧食,足夠讓他們享受上好久。
更重要的是,這個部族根本沒有多少青壯,所以對於他們的突然襲擊,幾乎毫無抵抗能力。
禿髮匹孤飽經風霜的臉上亦是露出笑容。
只見他對著禿髮闐立說道:「塗孤,你的建議是對的,只要再洗劫幾個這樣的部族,我們今年的糧食和牛羊就不用擔心不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