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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或者說是夏暖花開。
雖然說這兩年似乎冬天越來越長,春天越來越冷,但是在荊襄這裡,到了初夏的時分,似乎要將所有春天當中受到寒氣的壓迫全數都宣洩出來一樣,奼紫嫣紅的一片。
荊襄這兩年,有些冷清。嚴格來說,應該是襄陽一帶變得冷清了。
因為宛城熱鬧了。
不知道何時開始,或許是這兩年,也或許是更早之前,當宛城的商貿店鋪開始搞一些什麼活動,像是什麼買一送一,什麼充百錢送十錢,還有什麼優惠券折扣券返現券
起初襄陽本地的商戶掌柜,還嗤之以鼻,認為這些都是譁眾取寵的手段,更重要的還是要貨好,人脈好,貪便宜的沒好貨云云,結果慢慢的卻發現,自家店面的人流越來越少,而宛城的人流卻越來越多。
甚至多到了宛城城中都不開商鋪了,只開客棧,而在宛城近郊另外修了一個商寨,專做集市之用,人數多的時候,甚至每日都有近萬人往來其中。
這種收攏財富的速度,自然讓許多人眼紅,稍微有些經濟頭腦的,甚至連頭腦都不用的,只要看一看在宛城這個商寨之中有多少店鋪,有多少商貨,就知道其中價值驚人了。於是乎前前後後,也不知道是真的山賊,還是假的土匪,小則數百,多則是數千,偷襲也好,喬裝也罷,都想要在宛城商寨這裡撈上一把
不過麼,很遺憾,這些真山賊假土匪什麼的,最終都沒有能夠如願以償。
在商寨不遠處土坡之上堆砌而起的人頭京觀,警示著每一個懷著些不良心思的人,告誡著坐鎮在宛城的,有一名驍勇無比的戰將,想要搞事情,先默默自家的脖子夠不夠硬。
黃承彥正在宛城之中,按著自己的老腰,有些唉聲嘆氣。
前兩年還覺得自己身子骨還行,然後麼,又覺得黃月英離開了,好幾年也沒有聽聞黃月英有什麼動靜,結果黃承彥自己坐不住了,說是靠天靠地還不如靠自己,於是乎連續納了兩個小妾,很是操勞了一番,結果麼
依舊沒有什麼動靜,讓黃承彥覺得傷心又傷腰。
看來是命中注定了,就連自己都靠不住啊
黃承彥感嘆著,決定要給黃月英再去一封書信,讓黃月英多少再努力一些,現在這麼年輕,只生一個怎麼夠,多少也要十個八個的,這要是連一個伍都湊不齊,這還怎麼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漢升呢?怎麼不在此處?」黃承彥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持節堂一看,卻見不到黃忠,便叫住一個正在忙碌的小吏問道。
「見過黃公」小吏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將軍去了城中校場」
黃承彥恍然,「又去練兵了?嗨」
不過練兵是正事,黃承彥也就是隨口感嘆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畢竟黃承彥也知道,沒有黃忠這一支強將強兵,也自然沒有宛城的今天。
在黃承彥沒有來宛城之前,宛城基本上是荒廢的。這裡曾經是黃巾賊的聚集地,自然談不上什麼經濟啊,民生啊之類的東西,尤其是劉表覺得自家軍權被蔡氏把控得太厲害,調了文聘回襄陽,和甘寧一同來制衡蔡瑁之後,宛城就基本上淪為了賊窩子,亂得不可開交,毫無秩序可言,民眾紛紛逃離。那個時候,宛城真的基本上就是賊窩了。
然後黃承彥帶著黃忠接手了這個爛攤子。
一開始的時候,一些土匪山賊什麼的離開了宛城,而大多數則是不甘心,依舊妝模作樣的在宛城附近蠢蠢欲動,尤其是一些嘗到了甜頭的那一幫子,根本不願意放棄宛城,便要對前來接手宛城的黃承彥等人下手。
結果黃承彥一開始按兵不動,等到這些蟊賊土匪開始露出了爪牙的時候,才猛然間發動起來,一時間宛城內外,數千人頭滾滾而落,鮮血染紅了街道和城門,頓時震懾住了這些蒙了心的蟊賊,也算是清理了一波強硬的頑固賊匪
旋即留在宛城左近的人,便默默的將刀槍藏了起來,然後在屋角重新拎出了鋤頭,汗流浹背的埋頭對付土地,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過
黃承彥也既往不咎,對於願意拿起鋤頭重新耕地的人,都重新劃分了田界,給予了一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