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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總是有些做事情的理由,不管這個理由是否正確。在平常會毫無理由的去行事的,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傻子。
楊千萬有點像是瘋子,但至少不是傻子。
如果楊千萬提前一步知道在大巴山當中的賨人氐人巴人聲勢浩大的聯軍,如同莊禾一樣被漢人收割的消息的話,或許他就會害怕而看清楚現實。
只不過,很可惜,在掀開底牌之前,賭桌上的賭徒都覺得自己優勢最大。
在川蜀內部的區域之中,山脈眾多,而這些山脈,隔絕了漢人開發的步伐,使得氐人擁有一片相對來說比較安逸的環境。
安逸的環境就使得發展的速度減緩了。
在春秋戰國時期,氐人和漢人相差不多,在秦漢之時,氐人賨人巴人等還可以充當劉邦的先鋒軍,參與到建國大業之中,而現在,氐人的科技樹已經是非常落後,落後到了他們都不明白究竟是哪裡不足,亦或是要補充何處才能追趕的狀態。。
這些氐人的頭領之中,或許也有一些遠慮之人,發現了自己部落和外界漢人的差異,但是他們受限於學識,雖然說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並不清楚要怎麼做,當楊千萬等人鼓譟這要奪取漢人的財富的時候, 這些人知曉這麼做其實意義不大,然而他們幾個人也無法阻止其他人涌動的貪慾。
在山巒之中, 在叢林深處, 有一條清澈的河流, 而在河流之中有五彩的顏色,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 形成了這一帶特別的地形,有些像是後世的九寨溝。清澈的河水流過不同的地段,因為岩石和樹木, 野花和青草,形成了一副充滿了色彩,又絕妙得仿佛讓人驚艷的畫卷。
說是畫卷,其實並不能準確的形容此地的景色。因為畫卷總是要留白一些的,若是滿滿的塗滿整個的畫面, 多少會讓人覺得有些脹滿感, 不是很舒適, 尤其是眾多的顏色同時呈現在普通的畫中, 是一個平面上的,縱然畫家妙筆生輝, 也難以像是大自然這樣呈現出清晰且舒展的層次感, 使得即便是滿目都是色彩,也絲毫不覺得凌亂。
若是說大巴山的草場是巴人的聖地,那麼這裡,就是氐人的聖地。就像是北方大漠之中,總是有胡人的王庭一樣,在川蜀大山之中, 也有屬於氐人自己認可的一塊土地。傳說之中, 氐人的祖先便是出聲在這一條五彩的河流之中,然後順著河流繁衍生息,走向了四方。
在楊千萬帶著氐人『大展謀略』,又是引誘又是埋伏的時候,一行人已經靜悄悄的來到了這個地方,這個屬於氐人的聖地。
在氐人聖地左近,自然也有氐人的寨子,但是這個寨子偏向於走神秘路線,也就是供奉氐人的神靈,一塊奇形怪狀,顏色多樣的石頭
嗯。
石頭。
和大多數崇拜石頭的部落相同, 認為人生短暫而岩石長存, 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則是氐人的信仰神靈並沒有統一,有時候這個寨子覺得『魚』好,有的則是認為『氂牛』才真,亦或是自己杜撰出一個什麼神出來,很是混亂,因此在這一個氐人的聖地之中,乾脆也就用這一塊形態怪異的石頭作為神靈的代表了。畢竟從不同的角度去看這一塊的時候,便是呈現出不同的樣子,足夠滿足各個寨子的不同需求。
而在供奉這一個代表了神靈的寨子之中,在相對碩大的寨前廣場上,在篝火邊上坐著的便是代表了臨近幾個寨子的頭人和巫,而這些氐人頭領和巫正在盯著的,便是從川蜀之中翻山越嶺而來的,費禕。
費禕少時喪父,跟隨族父費伯仁生活。伯仁之姑,正是原益州牧劉璋之母。劉璋上台之後的一段時間之中,深覺得自己身邊『無人可用』,便是大肆招攬各類的人才,便遣使迎接費伯仁,費伯仁便帶著費禕遊學入蜀。
後來劉璋倒台,費禕也因此受到了一些牽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賦閒,直至徐庶觀察了許久,最後才確定費禕此人品行皆佳,便是重新提拔任用。
費禕穿了一身的皮袍,披著粗糙的葛布,腳上踩著草鞋,披頭散髮,雖說簡單的清洗過了,但是依舊還殘留著一些灰塵和泥垢。若是不開口,誰也難以分辨出眼前的費禕,究竟是漢人,還是一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