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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友軍的馬蹄聲,那麼必然會宛如振奮的鼓聲一樣,讓人歡喜,可如果是敵軍的馬蹄聲,則是會像是面對山洪爆發而來的隆隆震顫,令人恐懼。
衝出了古北口的胡人,發現迎接他們的不是自由,而是死亡。
面對驚慌失措的烏桓人,堅昆人和柔然人高舉著刀槍,從憋滿了悶氣的胸腔內發出了一聲聲驚天動地地吶喊。
打不過趙雲,難道還打不過這些烏桓人?
雖然說跟著常山新軍而來的時候,就多多少少知道會被漢人所驅使,也很有可能要面對其他的胡人,但是在大漠之中,部落和部落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共情,就像是大漢境內郡縣和郡縣之間也不是都充滿了情誼,屁股歪一歪,態度就不同。
畢竟胡人大抵上還是活在拳頭更重要的世界之中。
人和人的世界是不同的,所以當堅昆人和柔然人向烏桓人和鮮卑人舉起刀槍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心理障礙,或許在堅昆和柔然人的心中,這些烏桓人和鮮卑人,已經跌落了人格,即將成為他們的奴隸和驅口。
誰會對奴隸和驅口給予平等和自由?
所謂廢奴運動,只不過是要讓奴隸從莊園裡面出來,進入工廠裡面,成為新型的奴隸而已,當然,新奴隸或許有選擇工廠的權利,但是沒有選擇不出賣勞動力不被剝削的權利。
在燕山古北口山道之中,廝殺還在繼續。
郁築鞬被三名曹軍騎兵奮不顧身的連續撞擊,終於是掉下馬來。
他的護衛早就在不斷的逃亡和戰鬥當中折損了,消失在馬蹄之下,和稀爛的泥漿混合在了一起。
郁築鞬掉下馬背,還沒重新站穩,就立即就有一把長刀,兩柄長槍招呼過來。
郁築鞬躲過一柄長槍,格擋了另外一把戰刀,卻躲不過最後一柄長槍,被刮到了腰側,頓時劃出了一道狹長的傷口,差點沒將肚皮劃破!
『救我!』
郁築鞬大喊著。
一些鮮卑人聽見了,衝上來和曹軍兵卒搏殺在一起,但是更多的鮮卑人則是沒聽見,或是裝作沒聽見,依舊在往前沖,連回頭多看一眼都沒有。
回來救郁築鞬的鮮卑人,第一個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的小斧頭直接砍掉了半個腦袋,腦漿噴出去了老遠,吭哧一聲就撲在了地上,而後面跟上的兩個人也被長槍捅中,嚎叫著企圖反擊,卻像是被叉中的魚一樣,只能蹦躂著,然後死去。
『不!不!』郁築鞬大叫著,然後看著圍攏上來的曹軍兵卒,『我我投』
還沒等郁築鞬喊出什麼來,已經殺紅了眼的曹軍兵卒便是沖了上去。
『啊啊』
隨著郁築鞬的一聲慘叫,響起的就是刀槍切割血肉發出的嘰咕聲響。
不知道郁築鞬在最後的時刻,想起的會是什麼?
曹純什麼都沒想。
曹純他手上的武器也已經變換了好幾次,現在提在手中的,不知道是誰掉落的一把戰刀。
他的坐騎也換了第二匹。
之前的戰馬,已經在衝鋒當中死去。
那曾經是他最為心愛的戰馬,可是現在連替它收屍都沒有
他拿著刀,從東殺到西,從南殺到北,也不知殺死殺傷了多少胡人,連背上中了一箭,都沒有時間去處理。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徹底打亂胡人的指揮系統,驅散聚集。只要是稍微發現了胡人開始聚集,有重新恢復的跡象,他就帶著手下衝過去,碾壓過去。
一路上他救下了不少兵卒,也救下了不少百姓,但是同樣的,也有很多的兵卒和百姓在進攻的道路上死去。
到了現在,跟在曹純身後的兵卒和百姓已經換了許多人,連著他原本的護衛也或是失散,或是死傷,少了大半。
按照之前的作戰模式,折損超過兩成,就需要考慮撤退了,超過三成,就需要立刻撤走了,而現在或許曹軍的傷亡已經很早就超過了兩成,但是曹純心中卻沒有半分半毫的撤退的想法,甚至還依舊很亢奮,很是舒暢。
沒錯,舒暢
不去想那麼多,不去謀劃什麼,不去計較得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