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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平衡撕扯得亂七八糟。
不能適應,或是最先冒頭的,自然第一個死去。
在人類懂得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城鎮,組建了軍隊之後,野外的植物和動物就很難殺死大規模的人類了,但是
人類自己可以。
更高,更快,更強的殺人方式,這就是人類孜孜以求的夢想
不能適應環境改變的,多數都成為了獵物。
人類獵殺的,也不僅只有野獸,還有人類自己。
不同理念者,終究是不可能同路而行。
斐潛給與了這些人機會,但是不可能一直都給機會,尤其是當下必須要做出二選一的時候,任何騎牆的人,都不可能還想著要保持平衡了。
或是倒在這裡,或是掉到那裡。
酒未酣。
宴已經殘了。
有一些人就自然是該死了。
斐潛抬起眼皮,看著跪拜在地上的張猛,微微笑了笑:『張氏子,你為何要殺害朝廷命官?』
張猛如遭雷擊,猛的抬頭,就連脖子骨頭都發出了咔噠聲響。
『良心這個東西,』斐潛緩緩的說道,迎著張猛不可置信的目光,『少一點,也正常。可是真要是沒有了就不是人了張家子,你的良心還剩幾分?』
敦煌。
張氏塢堡。
驃騎人馬正在呼嘯酣戰。
李隆仰天大笑,他的手中還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人頭是如此的新鮮,即便是已經被切割下來了,眼珠子似乎依舊在轉動,嘴唇顫抖著,似乎還在想要說一些什麼。
這裡就是血腥的狩獵場。
塢堡之中,哭嚎聲,慘叫聲,響徹天地。
驃騎兵卒,或是騎在馬上,將一切阻擋戰馬的人和物踐踏在馬蹄之下,或是下馬集結成為戰線,用盾牌長槍,戰刀弓弩不斷的推進。
鮮血如花,朵朵綻放。
人宛如三牲,被擺放上了祭壇。
一個高大的色目人,卻穿著張家私兵的盔甲,怒吼一聲,用戰刀在自己的臉上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鮮血噴涌而出,將他的半邊臉都染成了艷紅色。
這是死戰的標誌。
在色目人的統領之下,一些張家剩餘的兵卒發了狂一般的和驃騎兵卒戰作一團。
這樣的反撲,在張家塢堡各處都有出現。
但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受傷了的驃騎兵卒倒下,便是立刻會被在陣線後的兵卒粗暴的用鉤子勾住盔甲,拉扯到後面包紮救治,而張時的私兵卻只能在血泊之中慘嚎死去。
戰局的結果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跪在張氏大堂之中的張昶,絕望的朝著李隆怒吼,『為什麼?!我張氏為什麼遭此厄運?!』
李隆笑著,指揮著兵卒將張昶捆起來,『因為你讀書都讀傻了!』
張昶痛苦的吼叫著,『讀書沒有過錯!人不讀書,便如禽獸!我張家讀聖賢書』
李隆一腳踹在了張昶身上,將其踹倒在地,『聖賢書?聖賢書就是教你私下和山東勾連麼?行謀逆之舉的麼?』
張昶嗷嗷的叫著,『沒有!沒有勾連!我我張家沒有叛逆!沒有!』
李隆蹲了下來,拍了拍張昶的臉,『那山東官吏哪裡都不去,就在你家看看,你還有這麼兵卒,這些盔甲兵刃你說你不謀逆,騙鬼呢?』
『這些是我家先輩留下來的!』張昶悲傷的哭嚎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河西之處,哪一家沒有兵卒刀甲?他們都有!為什麼張家就是謀逆,而他們不是?!』
李隆大笑,『果然是讀書讀傻了!記下來!張氏子招供,其餘姓氏皆私藏兵卒刀甲,有謀逆之舉!』
張昶愕然片刻,頓時崩潰,『我不是這個意思河西之地已經死的人夠多了,為什麼殺了我們,河西之地要誰來管?不讀經書,難道驃騎就想要一群愚人來統御麼?我是涼州三明之後,是天下敬仰之族,驃騎欲斬我等,就不怕天下人之怒麼?』
李隆思索了一下,哈哈笑笑,『死了張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