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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喧囂,慢慢的在天明前結束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隨著兵卒敲著銅鑼,在大街小巷上巡邏高喝,許多躲在家中的百姓才小心翼翼的或者是卸下了一兩塊門板,或者是撬下了釘牢的窗戶木條,伸出腦袋來查看四周……
不是胡人?
也不是強盜匪徒黃巾賊?
看著街面上平靜,那些巡邏的兵卒也都沒有侵擾各家民宅的舉措,百姓們才跟左鄰右舍湊在了一處,相互壯著膽子,就像是摸索著一片未知危險的區域一般,慢慢的走上了街頭。
一直走到了集市附近,看見米鋪、酒店什麼的還有正常開門營業,一些售賣各種日用品的店面也是有些敞開了大門,這些百姓一隻提著的心總算才是放下來,說不得也是湧進這些店鋪,帶些米麵回家……
既然這些店面都沒有遭受兵災,沒有被洗劫,那麼自己家中的那點殘破瓦罐,也就自然不會被這些兵卒們惦記了。
看起來昨天晚上來的,還算是個好人啊……
是叫啥來著?
護「胸」中郎?
胸還要護?是護天子的胸麼?
啊,不管了,反正應該還是不錯的。
這就是樸素的民眾價值觀。只要不擾民,不放縱兵卒掠奪的部隊,就已經是一個好部隊了,如果還能打勝仗,驅逐南下劫掠的胡人,那就簡直是天下最好的部隊了,提簞壺漿相迎不在話下……
上黨這對於斐潛來說也是一塊重要的土地,自然是要維護的,因此第一時間就派遣了兵卒進行巡邏,不但是安撫百姓,而且還對於那些遊俠潑皮,企圖渾水摸魚的傢伙們嚴肅處理,而且有令狐琮等上黨士族出面,店面照樣開啟,生意依舊進行,很快的就安穩了市面上的驚慌情緒。
現在壺關在手,對於斐潛來說,瞬間整個局面就完全改變了。
雖然說從北面也可以到上黨,但是那需要穿過呂梁山脈,還必須經過太原,多少有一些不方便。
因此當斐潛進了壺關府衙的時候,心情才算是安定了一點。
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問題,上黨太守溫浩。
如今雖然說漢王朝對於山東地區的控制體系基本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不意味著斐潛就可以囂張的拿下溫浩,強索太守印綬,這樣的吃相未免太過於貪婪。
太守溫浩在得知了壺關城門被破之後,竟然緊鎖府邸,閉門不出,就像是一隻縮回了龜殼的老烏龜,裝聾作啞。
當然,這樣的事情,還不需要斐潛親自動手。
令狐琮帶著兵卒來到了溫浩府邸,背著手,站在緊閉的大門之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讓兵卒上前叫門。
兵士將門拍得噼啪作響,但是裡面就跟沒人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令狐琮微微一笑,讓兵卒停止砸門的動作,然後朗聲說道:「今秋冷冬寒,溫使君欲抱木而死耶?」
門前門後一片靜寂,呼吸之聲可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炷香,也許是一刻鐘,門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非政者履其地,非利者受其惠,今困於此,亦死可乎!」
令狐琮站在街道中間哈哈大笑,聲音響亮,震得道路之旁的秋葉似乎都飄下來了幾片。既然溫浩出聲搭話,那麼就很顯然的說明了一些問題,因此令狐琮也沒有繼續和溫浩對答,而是從袖子內掏出了一張布告,示意讓兵卒將其貼在溫浩的府邸大門之上。
看著兵卒在門上張貼,對於內容已經熟爛與胸的令狐琮,揚起了頭顱,高昂的聲音在街道上響起:
「蓋太守者,為天子守四方,牧百姓於桑梓,尊三老行教化,統郡兵誅夷逆,非德高者不能居之。夫上黨太守溫,權權,威福由己,擅斷放橫,輸貨權門,勞役虐民,時民迫脅,莫敢正言,道以側目,士人寒心。」
「張揚侵境,上黨溫不知掃除逆暴,只懂重鎖閉門,任其妖孽傷民,饕餮放橫,禍亂鄉野,士林憤痛,民怨彌重。一郡之貸,竟無可用錢糧,終歲碌碌,竟無可戰之兵。張揚叩關,胡匪劫掠,兢兢縮於牆下,唯唯應於賊聲。痛哉!惜哉!」
「今護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