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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門牌的房間,沒有光明的房間,沒有活人的房間。
程銘的內心已經如這四周的黑暗一般壓抑和絕望,就連呼吸都要用盡全部力氣。
造成這種處境的原因有恐懼,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來源。
真正讓他連動都不敢動的,是在他肉眼看不見的正前方,正在有一道氣息一次次地拍打在臉上。
眼前好像站著一個人,但它又不會是人。
因為就在幾分鐘前,突然進門的男人拉著洛仙、季禮他們離開了這個房間,偏偏漏下了他。
程銘不是刻意掉隊,也不是藏匿心思,是因為在那男人與洛仙交流的途中,他發現自己掌心的手提電燈顫動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聲響在當時毫不起眼,包括季禮先前也聽到了,可他卻沒有在意。
而程銘不然,他是提著電燈的那個人,他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
隨著電燈的顫動,他的面前突然像是多出了一個看不見的人,與他臉對著臉,兩者的呼吸完全碰撞在一起。
尤其是,在如此逼近的距離下,他聽到了一下其他人聽不到的細微聲音。
比如,蟲子爬出爬去的聲音,還有那個東西死盯著他時呼吸頻率的變化。
這就是程銘為什麼後面一句話不說,就連眾人逃跑他也留在此處的唯一原因。
他根本走不了,只要走就是死。
他被以這種另類的方式強行困在原地,不能求救、不能逃跑。
而盯上他的那隻鬼,只會是天花板上那倒吊的女人
程銘不是普通人。
他是一個在最劣等分店活了三次任務的店員,是本該最有資格競爭店長的那個人。
在落單的險境中、鬼物在前的威脅下,他依然保持了高度的專注與冷靜,並立即開始思考對策。
對策
哪裡來的什麼對策。
以當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根本沒有任何對策可想,只能在鬼物尚未展開攻擊前,分析一部分零散的線索。
「它沒立刻殺我,就說明我還沒有完全觸發死路,但不清楚死路是否就是我有所動作。」
好在鬼物沒有動手,這留給了程銘足夠的思考時間。
「這隻鬼的出現與電燈有關,燈是我開的,所以它來了,燈在我手裡,所以它堵住了我。」
一切的前提,都在這個要命的電燈上。
但未知的東西太多,命又只有一條,他不敢對手上的電燈採取任何措施,沒辦法去試探和驗證。
當這個電燈被他拿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推不掉了。
現在的問題,難就難在,他知道死路、生路都有可能在這個燈上,可不能動彈的處境令他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程銘的心態也從先前的恐懼變成了克制。
他考慮清楚了,這件事單靠自己根本就是個死局,必須有人從外部破局,才可獲救。
他要等。
不過等待的人,絕對不是季禮等人,這些人應該早就意識到了自己離隊,但沒可能前來相救。
程銘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要等的人是紅裙女孩。
紅裙女孩當初離開前,曾說過引走「爸爸」會來找他們。
這期間,雖然「爸爸」的角色已經出現,並強行帶走了季禮等人,但紅裙女孩不知情,她一定還會再出現。
而程銘要做的,就是將此刻微妙而詭異的平衡盡力保持,直到女孩的再次現身。
但有些事情,往往偏不如人之所料。
那隻鬼,動了。
程銘剛剛盤算好內心的方案,就聽到眼前響起一陣恐怖而驚悚的骨骼震動聲。
伴隨著微微的涼風,一股令他作嘔的味道傳來,那是腐爛的骨肉與粘稠的血液。
嘎吱嘎吱的關節響,然後就是他的面部、身前、甚至是身後,都傳來了一陣指甲刮過衣料的聲響。
他的身體瞬間繃緊,心頭被一陣驚恐所籠罩,汗流浹背。
這應該不是攻擊,反而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