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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聲帶著那部手機,已經朝著第四層走去了,她走的很慢很慢。
因為季禮那邊登上十二層需要走更加漫長的樓梯,這個計劃注重分寸和時機的掌握,所以她很用心。
季禮的這個計劃,梅聲可謂是一眼洞破,但並不意味著季禮在她心中已經被輕視。
反而她更加敬佩這個男人,她覺得能在如此高壓之下,想出一個足夠有機會扭轉一切的計劃,已經千難萬難。
而她梅聲,根本毫無應對之法。
可是另一邊已經慢慢踱步來到了第七層樓梯中的季禮,腦海中的第三人格卻開口了。
「不對,你的計劃完全不對,這根本不是該你想出來的計劃,太不符合了。」
季禮在這一刻仿佛不著急了,他先是看了一眼手錶,隨後為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怎麼?」
第三人格輕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說著:
「計劃嘛,聽起來是沒錯,也的確是當前唯一的辦法。
但你想不到梅聲會和你調換行動方向嗎?」
季禮深吸了一口煙,還十分悠閒地彈了彈菸灰。
「這個我當然知道,她對我的戒心超乎常人,我從未遇到過如此難纏的女子。
在某種程度上,梅聲的頭腦和機敏性已經和薛聽海比肩。」
「那你還」第三人格的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仿佛在霎時間想通了這個疑問。
季禮正是因為梅聲洞若觀火,並且對自己忌憚非常,所以才故意將自己安排在了看似危險更小的下方樓層。
其實這是「以退為進」,他就是要梅聲主動與其調換。
季禮真正想要執行的行動,其實是前往十二層!
但第三人格還是想不通,季禮為什麼要把最危險的十二層交給自己?
在他看來季禮可不是這種千方百計、絞盡腦汁想要高風亮節之人,這太瘋狂了。
除非
季禮像是猜中了第三人格所想,在抵達第九層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整個人依靠在圍欄上,不再前進一步。
「你猜得不錯,其實我根本沒有前往十二層的意思。」
「啊,這」
季禮的臉色未變,只是更加陰冷,周身的氣質已經宛若實質,如果此時有人經過看到季禮那雙灰黑色的眼睛一定會退避三尺。
「前往十二層變數太多,現在的一切都只是我們的猜測,誰能說得准?
真正了解我的人,就那麼幾個,梅聲看似機敏可卻不在其中。
她只能算到第一步,猜出我在計劃之中耍詐,但卻算不到第二步。
我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去冒無謂而又沉重的風險,當梅聲在樓下暴露口供信息的時候,鬼物會找上她。
而我因為不會前往第十二層,在短時間內並不會受到攻擊,同時我也深信梅聲為了活命,會盡全力為我拖延時間。」
季禮說道這裡,再次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一直在他的心中倒數。
方慎言按理說只剩下五分鐘就會趕到了,那麼在這五分鐘的時間裡,梅聲無論能否拖到,他都不會有事。
如果梅聲完成五分鐘的任務,那麼季禮就可以用方慎言帶來的屍體,完備脫身。
如果梅聲沒能拖到五分鐘,那麼時間也消耗殆盡了,他不信提線鬼能夠在一瞬間將他殺死!
「可是如果梅聲也如你一樣陰險,額狡猾。
她一直在下面不暴露口供該如何是好?」
第三人格還是有點沒想明白,季禮的計劃太繞了,也太縝密了,旁人初初聽去,第一時間不明白是正常的。
季禮將菸蒂扔在腳下踩滅,隨後又緊接著抽出一根。
「現在,一個我、一個梅聲。
我一無所有,而梅聲掌握口供,如果你是提線鬼,你會先殺誰?」
梅聲,自從提出與季禮調換行動方向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在這場心算之中落敗。
因為,她已經更改不了自己的結局了,季禮早已置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