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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19日,凌晨三點五十七分。
東陵路,老城區,菜市場。
烏黑的地磚縫裡流淌著血水,一遍又一遍沖刷著原有的顏色。
腥臭至極的氣味,從這個魚鋪周圍散發,隨風吹了好遠。
雪花洋洋灑灑地從天空飄落, 這又是一個陰沉的一天。
天光尚未放亮,只有微弱的餘光,那個穿著皮質圍裙的男人正在殺第四條魚。
刀柄已經生鏽的刀子,牢牢地攥在男人手中,刀光翻飛之間,銀色的魚鱗濺在他的圍裙和地上。
那條死魚瞪大了眼睛,目睹著晨光尚未降臨前, 自己被扒皮抽骨的慘狀。
男人頭髮花白且長,劉海都擋住了左眼,長得有點帥,只是年紀大了些,皺紋印刻在臉上,嘴邊叼著的那根煙隨著刀子的揮動,不時掉落菸灰。
一雙眼睛就漠然地看著那條已經被他切成兩段的死魚,除此之外並無他物。
「砰砰砰!」
第四條魚被他用了三分鐘時間,刮鱗、取內臟,切成魚片,倒入了一個大紅塑料桶里。
靴子踢了一腳後,男人沒有回頭地吆喝一聲:
「二子,擺上,換桶。」
「得嘞師傅。」
被喚作二子的年輕小伙,凌晨就幹勁十足,飛快地從後堂跑來,將塑料桶端走,又放回了一個大藍塑料桶。
他雙手空空地並沒有走,將目光落在了魚鋪口的那個身影。
這個男人造型十分古怪, 一身黑色的風衣, 留著一頭及腰的黑髮,戴著口罩拄著拐杖,行動很是不便。
一直在門口抽著煙,盯著殺魚的師傅,腳底下已經十多根菸頭,但不說話、也不離開。
半小時前,他就詢問過,但沒得到回答,所以他更覺得古怪,於是開口。
「先生,您這是」
「砰!」
殺魚男人將刀子用力地砍進魚板上,嘴角的那根煙終於吸完,長長的菸灰落進了剛拿來的塑料桶里。
「二子,今天不做買賣了,觀點吧,我出去干點事。」
男人從說話和辦事就屬於雷厲風行那一類,也沒管二子還沒反應過來, 就已經把皮圍裙拽了下來。
一腳把外面的塑料桶踢回鋪子裡, 手套丟在案板上, 抓起旁邊的手機, 就朝外走去。
二子還在愣神,他看著師傅離去的背影,又看到那個長發男人也拄著拐,緊隨其後。
不由得撓了撓頭,喃喃道:
「難道師傅又要去酒吧…現在去是不是早點?」
只穿著一件灰色襯衫的男人,走在前面,仿佛是刻意等著背後的長髮男人,所以走的不快。
穿大街越小巷,在風雪之中,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
天,也都亮了。
終於七拐八拐之後,男人走進了一個酒吧。
長發男人駐足看了看這個酒吧的牌子,名為「Demon」,翻譯過來就是「惡魔」。
惡魔酒吧地段很偏,門口看起來也很寒酸,只有一個小門。
還裝的是捲簾門,擋住了一半的小門,像是不願意對外開放一樣,光是看門面就知道是有年頭了。
長發男人微微搖頭,隨後跟著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是一條長長的直道,灰暗到了極點,幾十米的長道只有中央部分的一盞壁燈照亮。
當然,就這麼一條道肯定也不會迷路。
而當走進深處之後,長發男人才終於意識到此地別有洞天。
也明白了,為什麼那個殺魚的男人會帶他來到此地。
酒吧,自然是要有音樂的。
而此地播放的音樂,正播放的是某國外極為小眾的樂隊,惡魔樂隊的一張專輯中的歌曲。
名為「失陷的地獄」。
這首歌自然不是長發男人聽出來的,而是進入酒吧時大熒幕上寫著的。
「重金屬音樂」
沒錯,這個酒吧的主題,就是重金屬,長道走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