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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善唇角欲揚,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典型的心裡樂開花,嘴上還要犟兩句,道:「主上這話幸好沒被起居郎聽見。」
沈棠用帕子捂住鼻子,聲音悶悶的。
疑惑道:「這與起居郎有何干係?」
自己這回也沒說什麼出格的話。
祈善只是笑彎眉眼,用愉悅的口吻調侃著:「若讓起居郎聽到了,便是叫天下人都知道——善比褚無晦更重要,更得聖心!」
沈棠表情微囧,差點兒噴笑,急忙將剛放下的帕子捂回去,沒好氣道:「元良,你今年三歲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與無晦較勁兒這些?得虧無晦年長,不與你計較。」
祈善得意道:「他哪是不跟我計較?」
褚曜哪天不跟他計較了?
他們這些年明爭暗鬥就沒有停過好麼?
再者說了——
「倘若臣子不爭聖心,哪有機會建功立業?」不是有能力就能登高位的,聖心也是官場重要指標,奪得聖心就能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由、權限和資源,才能一展才華,「主上方才要臣等著,給臣拿回完整的西北大陸,若讓起居郎記下來了,流傳後世,世人會如何讚揚咱們這段情誼?江山為聘,足以!」
沈棠本就病著,腦子反應慢。
倒是一側的大祭司問:「聘禮的聘?」
祈善劍眉一挑,道:「自然是聘金的聘,即墨大祭司為何會有如此荒誕的念頭?」
即墨秋眸子似黑沉許多,視線始終落在祈善身上,不知想了什麼東西,他從袖中掏出一尊巴掌大木雕:「祈中書,可願入教?」
祈善低頭看著那尊木雕。
木雕頭上的帷帽還是可拆卸的。
他嘴角一抽,婉拒。
即墨秋再次安利失敗,倒也不氣餒。
來的時候一行四人,走的時候一行六人,沈棠將祈善留下主持上南郡大局,率兵鎮壓戰亂後的動盪,方衍和晁廉也留下來,這倆兄弟對上南郡有特殊感情,不看著上南郡安穩,他們怕是不會安心。沈棠帶走了崔孝和欒信,欒信的身體還未恢復由公西仇背著。
公西仇見自己被當伙夫使喚,不爽。
「瑪瑪,憑什麼?」
隨後收穫親哥眼刀一枚。
「阿年,不得對殿下無禮。」
公西仇氣得辮子都要炸開了,將欒信往武膽圖騰腦袋一丟,讓武膽圖騰直接騰飛半空馱人。讓他親自背人?哼哼,這麼掉價的事情他不干。公西仇是有原則的男人!
即墨秋對此沒意見,只是將大祭司寬袍脫下,給欒信蓋著禦寒,以免上面風大著涼。
欒信:「」
公西仇他哥還怪好的。
崔孝懶得施展言靈趕路,建房子那會兒透支太狠,他乾脆搭一趟順風車,也跳上武膽圖騰的腦袋。只是他剛坐下,屁股下的巨蟒轉動眼珠子,視線向上,氣息不善。
崔孝用刀扇輕敲冰涼堅硬的蛇皮。
「蛇大哥,莫小氣。」
巨蟒最後也沒將他撅下來,縱容這隻螻蟻坐在它尊貴的腦殼之上。崔孝呼吸著上方新鮮空氣,神清氣爽。一側的欒信慢吞吞撐著起身,坐在他一側,視線落在肩頭那件祭司袍。崔孝用刀扇點著蛇頭,化出屏障隔絕迎面吹來的勁風:「這位大祭司倒是有意思。」
儘管很離譜,但康國臣子聽到「江山為聘」,九成九隻會想到聘金,那位大祭司第一反應卻是聘禮。崔孝意味深長道:「主上也到年歲了,老夫觀此人也是秀色可餐。」
欒信好半晌才給了反應。
「你待如何?」
「自然是上書,請主上廣納後宮,綿延子嗣,安撫臣心。」崔孝拱手沖沈棠方向施了一禮,腦補那個畫面,他用刀扇掩住失禮笑容,「嘖,只是想想祈中書和褚尚書的脾性和眼光,世上怕是沒雄的能入他們的眼。」
欒信只是默默扭頭看著崔孝,不發一語。
崔孝被他看得維持不下去,泄氣一般狂扇著扇子:「唉,其實還是有些擔心會步了前人後塵。縱觀這幾百上千年的亂世,多少國家因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