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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是?」
看著不知天高地厚幾個字怎麼寫的少年,祈善收斂心底異樣:「平定天下,你還真敢想?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溫飽都成問題,還想兼濟天下、施慧萬民?」
「如何不能?」
沈棠那話起初是口嗨調侃翟樂,但祈善這麼一問,反而激出了逆反心理,輸人不輸陣,輸陣不輸嘴,她義正辭嚴、振振有詞!
「匹夫尚有凌雲志!只要胸腔熱血未涼,都不會對這些百姓遭遇無動於衷。」
合著這個世界吹牛也要上稅?
若連想想都不敢想,那可真完蛋了。
「我年輕力壯還能言靈造物,為何就不能想了?杜少陵漂泊蜀中,落魄潦倒,身邊只余飢兒老妻,仍能喊出安得廣廈……」
變故突生!
沈棠只念出四個字,一瞬間,盈滿丹府的文氣被抽取一空,丁點兒不剩!
強烈的無力感蔓延四肢百骸,使得她眼前發黑、雙腿發軟,直接向前栽。
若不是翟樂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肩膀,這張臉蛋怕是要跟地面親密接觸一回。
「沈兄!沈兄你怎麼了!」
這一變故也嚇到祈善。
「沈幼梨?幼梨!」
他還以為是沈棠舊疾犯了,但一摸脈搏卻發現不對勁——虛軟無力,文心低迷。
這分明是丹府文氣耗盡的徵兆。
翟樂醫術屬於半吊子,連他都看出來了。
二人面面相覷。
文氣耗盡的前提是沈棠剛剛使用過言靈,還得是相當霸道超出承受上限的文心言靈。
問題是——
他們三人剛才一直在一起!
沈棠什麼時候用了那種文心言靈?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祈善顧不得思索這層,他抿緊唇,運轉文心,協助沈棠恢復文氣。不過片刻,那張慘白瘮人的臉浮現幾分紅潤,如溺水一般的窒息虛弱感也減輕大半,勉強能自己起身。
「幼梨,剛剛是怎麼回事?」祈善問。
沈棠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她道:「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天旋地轉,渾身無力難受……」
「用了什麼文心言靈,沈兄你自己會不知道?」翟樂一掃輕鬆,極其嚴肅地批評教育,「陌生的文心言靈不能輕易嘗試,這是常識!」
陌生的……
文心言靈?
祈善皺眉想起了什麼東西,緊跟著眉宇緩緩舒展,他道:「方才沈小郎君是想說『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沈棠聽到這話就打了個哆嗦。
丹府文氣被抽取一空的感覺相當糟糕,她可不想經歷第二次,只是——
「為什麼你說就沒有事?」
祈善眸色複雜:「因為它在我這邊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在下自然能說,不止在下能翟小郎君也能。你複述一遍給他聽聽。」
翟樂感覺莫名,但還是重複了一遍。
果不其然,無事發生。
沈棠慢一拍才反應過來什麼意思,驚愕地微微睜圓眼睛,疑惑不解道:「為何會如此?」
祈善道:「你發動了那句言靈。」
只是文氣不足以支持,所以失敗了。
沈棠:「我沒有……」
祈善叮囑:「下次小心就行。」
話是這麼說,但他內心還有好多沒解開的疑惑,例如——那段言靈完全超出沈小郎君的承受極限,丹府文氣被抽得乾乾淨淨,一絲一縷都不剩,結果卻只是虛弱?
以往那些例子,主人公無一例外,不是反噬丹府,就是危及壽數、命不長久。
相較之下,沈小郎君簡直是個異類。
莫非與那枚國璽有關?
「這該怎么小心?直接修煉閉口禪算了……」沈棠又一次感覺到了憋屈——這個世界對話癆實在是不友好。上一次這麼憋屈,還是顧池這個話癆克星在身邊,「不說話能憋死我!」
誰能想得到說句話也能將自己說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