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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一回來,大老遠便看到立在營帳外等候許久的褚曜。後者正微笑地看著她,視線在她和祈善之間來回,確信沒有鬧不快的跡象,暗下長鬆口氣,臉上笑容愈盛幾分。
「五郎回來了。」
簡簡單單一句問候。
沈棠道:「嗯,無晦尋我有事?」
稍微湊近幾分的時候,她發現褚曜衣裳沾著寒涼之氣,顯然不是湊巧過來,應該是在帳外徘徊好一陣子。沈棠還以為褚曜找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但顯然是她會錯意了。
褚曜搖了搖頭道:「無事,只是見五郎久去未歸,擔心是不是迷了路,正想著派人出去找您和元良呢,平安回來了就好。」
祈善聽了忍不住暗下翻白眼。
這個藉口可真是夠拙劣敷衍的。
直接承認擔心主公和他有那麼難?
呵呵,講真,還是挺難的。
沈棠不做懷疑,抬手掀開帳幕,示意褚曜進去烤個火暖一暖——雖說文心文士身子骨比普通人好得多,但見過褚曜蒼老羸弱的模樣,沈棠總有一種他體質不好的錯覺。
順便,有些話也要告訴褚曜。
關於晚上碰上公西仇,又被他告知「武國蠱禍」的事兒,順便還將谷仁牽扯進來。
褚曜這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完全沒想到,自家五郎就出去這麼一回兒,居然能碰到這麼幾樁事情,更絕的是公西仇還敢單槍匹馬殺過來——似這般自信又莽撞的武膽武者,還真是不多見。
褚曜聽完,沉吟了數息。
低聲道:「倘若事實如五郎猜測那般,公西仇的實力與降服蠱禍有關……那這個少沖,以後怕是了不得。他對谷仁又格外聽從……不過,五郎的考量也不是沒道理……」
目下來看,谷仁也不是敵人。
與其想著削弱敵人實力,倒不如想著增強自身。少沖這件事情運作得當,谷仁欠了一個天大人請,與己方是極其有利的。五郎當下還無根基,少不得借勢發展自身……
而且——
這恐怕也是公西仇給五郎出的「考題」。
這道考題,試探成分居多。褚曜心裡想著這免費人情能換來多少好處——跟自家一窮二白的五郎相比,谷仁真心算得上是「土財主」,不趁機打秋風對不起這麼好的機會。
相較於褚曜的委婉,沈棠打直球。
「多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沈棠大大咧咧盤腿坐著,手肘屈起抵著一側膝蓋,手掌托著腮,嘖了一聲道,「再說了,鄭喬還沒倒呢。當下還是想著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谷仁也好,吳賢盟主也罷。
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倆都是盟友。
嘖,準確來說是「土豪盟友」?
沉默許久的祈善倏忽開口,他道:「先前跟吳賢盟主『借地』……吳賢這個人耳根子軟,倒是好說話,但他身邊的秦禮不是個善茬……『借』出的地方,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若是在吳賢治下屬地劃一片地方……
限制練兵、限制民生、限制貿易……
這麼一塊地方,下了大功夫去發展,最後也只是給吳賢盟主做嫁衣,白白打工。
「租期」一到,地留人走。以秦禮對自己千防萬防的態度,這事兒他絕對幹得出來!
褚曜也不是沒擔心過這事兒。
聽聞谷仁欠了人情,他有個好主意。沈棠一聽這話可就不困了,立馬來了精神——畢竟是第一塊小地盤,有著不一樣的意義。若開局能簡單一點,誰願意挑戰地獄難度?
褚曜跟祈善對視一眼。
二人在這種問題上總是比較有默契的。
他道:「我們可以繞過吳賢盟主。」
沈棠蹙眉:「繞過他?」
這怎麼繞過去?
褚曜:「正如五郎說的,鄭喬還沒倒,手中仍有兵馬,便是聯盟軍的吳賢盟主也不敢明面上跟他反著來。此次若能擊退叛軍,奪回被占領的四寶郡,大功一件。聯盟軍上下,理當論功行賞。那,何不讓谷仁出面舉薦?」
跟吳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