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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淵在無之深淵的上空停留了很久很久,才終於離開。
畫面消散,雲澈魂海中的劫淵之影重新睜開了魔瞳。
「曾經的無之深淵,我與逆玄亦不可觸碰。」劫淵的聲音響起:「而如今的深淵,如你所見所感,它的毀滅之力已變得極其微弱。」
「微弱到不要說神魔,或許連你都無法噬滅。」
「當世九成九以上的混沌之氣都湧入了深淵。顯然,這便是深淵氣息質變的根源。」
「異變的深淵已讓混沌世界的氣息衰弱了好幾個大位面,這已經是一種莫大的災厄。而這種質變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在這漫長的歲月里隱下了怎樣的禍患我無法判知。」
「但,立於深淵之上,我總有一種隱約的不安。墜入其中,越是深入,不安感便越是強烈。」
那是來自魔帝的魔魂感知。
讓劫淵都能感覺到不安,哪怕只是些許,對於現世而言也毫無疑問是「天大的隱患」。
「不過,你也感知到了,深淵之中,存在著一種極其強大的吸扯力。它應該是亘古存在於深淵,並沒有像噬滅之力一般完全崩壞的力場。有這個力場存在,哪怕深淵之力產生了什麼異變,也當無法侵擾到現世。」
「希望一切,只是我杞人憂天。」
劫淵之影在這時緩緩虛化,很快完全消逝於雲澈的魂海之中。
雲澈的魂海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如始祖神一般,劫淵也言說著希望一切只是她的「杞人憂天」。
但,在劫淵離開混沌不到十年,始祖神意志才剛剛陷入沉寂堪堪一年後,這個「隱患」卻在今時,如此迫不及待的爆發。
他只是看清了這個「隱患」極其微小的一角,卻已經無力到絕望。
而劫淵那個無法說出的「天大的秘密」,雲澈也已經明晰。
她察覺到了始祖神意志的存在。
他清晰記得劫淵在發現他身上可同時存在黑暗玄力與光明玄力時所展露的極度震駭。
能超越魔帝認知的存在也唯有始祖神。
只是當時,劫淵無論如何,也不敢聯想到「始祖神」三個字。
但,當再無法找到其他可能,再加之她察覺到了夏傾月身上被縛下的命運之鎖。
縱然再難以置信,她也不得不明白,始祖神正以某種形式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天地之間。
作為由始祖神直接創生的魔帝,她對於始祖神,無疑有著深種於生命與靈魂根源的敬仰。
她不可能對始祖神有任何的不敬與忤逆,也不可能吐露任何關於她的秘密。
她最終選擇湮滅自己甚至全族這無數年所有的堅持、希望與怨恨,將自己與全族永葬混沌之外,或許,始祖神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時間,在近乎可怕的沉寂中無聲流轉。
一天兩天三天
終於,雲澈緩緩睜開了眼睛。
結界被分開,池嫵仸走了進來。
「終於醒了。」池嫵仸不無擔心的道:「再不醒來,我就要強行把你拖出來了。」
雲澈微微笑了笑,道:「不用擔心,只是想清了一些事情。」
這幾天的意識沉寂,他的傷勢也已是自行恢復了很多。「想清?」池嫵仸眸現異光,她緩緩坐於雲澈身前,以極近的距離直視著他的瞳眸:「是真的『想清』了嗎?」
面對池嫵仸的魔瞳,雲澈的目光卻沒有盪動絲毫的漣漪。他沒有回答,而是道:「把你從陌悲塵殘魂中攫取的所有信息都告訴我。」
「在那之前,」池嫵仸道:「先把你所知曉的關於深淵的一切都告知我。這般境地,已經沒有什麼是需要隱瞞的了。」
關於始祖神,關於夏傾月身後的所有真相,雲澈從未打算告知於任何人。
池嫵仸也知道他一定心隱著某些巨大的秘密,但她從未主動問過。
而今,便如她所言,已經沒有什麼,是需要隱瞞的了。
她必須綜合所有的訊息,去尋找那渺茫不堪的出路與生機。
「好。」只有極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