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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博容被拜麟總堂主帶起,搏命的逃向南方。而萬仞宗四人皆已遁入沙海之中,向四個不同的方向逃遁而去。
終究是半步神滅境,速度極其之快。在雲澈虐殺磐玄三長老和砦克邪時,他們皆已遁出近百里之遙。
雲澈轉身,奮命遠遁的氣息在他靈覺範圍之內無比清晰,觸手可及。
他垂目看向被牢牢攏在胸前的雲希,她半睜著眼眸,沒有身承重創的痛苦,沒有驚訝,沒有激動,亦沒有泄憤的快意
仿佛此間正發生的一切皆與她無關,如一個沒有被雕琢情感的瓷娃娃。
執劍的手緩緩觸碰在她的眉心,短暫隔絕了她的一切感知,雲澈眸光抬起,玄罡飛空化龍,釋出一聲絕空龍吟。
萬里乃至十萬里的沙海被瞬間震起,如暴起滄瀾的怒海。
法則崩解中的世界裂開無數的空間碎痕一眼望去,仿佛整個蒼穹皆被震裂。奔逃中的西門博容與拜麟總堂主眼前一黑,意識瞬潰,一頭栽入咆哮的沙海之中而遁沙而逃的萬巍與萬仞三長老皆被從沙海中拋出,雙目泛白,全身瘋狂瑟
縮戰慄,如四條擱淺的將死之魚。
劫天誅魔劍下指,劍身赤雷閃耀,爆射出六道赤紅雷索,剎那貫穿百里空間,將六道被震潰的氣息緊緊纏繞。
赤雷爆鳴,蒼穹之下六道刺目的雷光極速收縮,將六個才剛剛生出些許逃脫僥倖的人影,以比他們全力遁逃還要快上數倍的速度扯回至雲澈的腳下。萬巍、西門博容六人堪堪從魂潰中恢復意識,一抬頭模糊的視線中,雲澈赫然就在他們的頭顱之上,那雙漠然俯視著他們的漆黑眼瞳,讓他們仿佛看到那傳
說之中霧海最深處的原始死淵。
萬巍嘴巴艱難開合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依舊渙散的眼瞳沒有了恐懼,更沒有了向生的亮光,有的,是如枯弦臨死前一般的懵然。
他不明白,為什么小小麟淵界會出現這樣一個怪物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去招惹這個怪物。
嘶嚓!
那將六人死死纏縛,在撕扯中早已深陷軀骨的赤雷陡然發出暴虐凶獸般的嘶鳴,隨著一道摧滅所有光線的爆閃,一瞬間將六具玄力潰散的軀體生生絞斷。
以龍魂潰其意志和護身玄力,再將六大半步神滅強者一瞬碎軀哪怕同等力量,這也是唯有雲澈才能做到的駭世之舉。
萬巍的上半身滾落在混亂翻騰的沙海,他感知著生命氣息的極速流逝,越發模糊的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雲澈的所在。
「你是梟蝶神國」
他看到了那釋放著濃鬱黑暗氣息的魔炎。
那般恐怖的黑暗玄力,唯有可能出身梟蝶神國。
沙海翻騰,將他後面的聲音與他的斷軀一同永恆埋葬。
而西門博容最後的意念則簡單的多:
為什麼要耗費那麼多心力進這狗屁麟神境
該死的烈砂宗
――――
砰!
烈千洪一腳飛出,將前方的巨石踢成漫天的碎屑,口中恨恨罵道:「該死的拜麟盟!」
「父親!」烈灼陽連忙上前安慰:「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不過請父親放心,灼陽定與兄弟姐妹們一起倍加努力,以勤補麟神境之憾。」
「你未入過麟神境,你不懂。」烈千洪嘆息一聲:「有些東西,是『勤』之一字也無從彌補的。」
說完,他又是恨恨出聲:「若不是僥倖出了個西門博雲,若不是從哪請來個龍姜,他拜麟盟算個屁!」未曾入過麟神境的人,對麟神境也的確沒有那麼大的執念。烈灼陽繼續安慰道:「所謂禍福相依。此番未能入麟神境,說不定會引得全宗上下同心激憤,倍加修煉
。烈陽一直相信,修煉之道,資源和機遇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一定是苛己的勤奮和銘為執念的意志。」
烈千洪的臉色緩和下來,他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兒子,巨大的寬慰快速的沖淡著憤怨:「陽兒好,說得好!」
「老子雖然不濟,但老子的兒子比他們強百倍!就算不入麟神境,將來也一定不比他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