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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溪身軀一點點的繃緊,他艱澀出聲:「母后,你不要逼我。」
夢璇珏冷聲道:「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在救你!」
「見洲亡命,我四分心痛,卻有六分心安。他和夢驚蟄死了,也就永遠不會留下破綻,我也原本打算永遠不讓你知道。但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竟讓那夢見淵活著回來!」
實則,夢見溪很早之前便懷疑夢見淵之死與夢見洲有關,作為夢見洲唯一同母的胞弟,他最能深切的感知到夢見洲對夢見淵的嫉恨。
這也是為何,他在後天覺醒神格,成為織夢神子後,將本該是最為親近的夢見洲近乎狠絕的踐踏到污泥中,也踏滅了他所有的膽量和野心。
但他絕未曾想到這件事竟與他的母親有關她已是神國神後,立身於當世女子之巔,本沒有理由冒著巨大風險做這種一旦暴露,必招嚴重後果之事。
至於夢見洲他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當年的成功實則是他的生母暗中推動。還一直自認為天衣無縫,除了他與夢驚蟄無人知曉。
「當年,我過於篤信自己的神後地位無可動搖,卻險些被那賤人所脅!那之後,我便深切的意識到,任何對手,都不可輕覷,任何威脅,都必須斬扼於萌芽!」
夢璇珏猛的伸手將夢見溪拽過,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而今的夢見淵何止是『萌芽』!他對你的威脅,已幾乎是騎到了你的臉上!你豈可這般無動於衷!」
「孩兒並非無動於衷。」夢見溪竭力平穩著心緒:「只是目前,絕不該,也不能對夢見淵下手。」
「我何時要你對夢見淵下手?」夢璇珏沉聲道:「你父神現在視他如珠如寶,對他下手無異於自掘墳墓。眼下,你最該做,也必須要做的就是阻止他成為織夢神子,至少,不該如此輕易,如此自然的讓他與你同齊神子之名!」
「而不是自恃自傲,無動於衷!」
她拉過夢見溪的手臂,五指緩緩收緊,指甲幾乎要嵌入其肉中:「記住,這織夢神國,終究是神尊說了算!你就算再有十個外公,十個舅舅,話語權也超越不了你的父神!唯有你坐穩了神子之位,成為你父神眼中,織夢神國眼中唯一的神子,那麼,就算一切當真敗露,你父神縱然怒恨,也斷不會公開於明面,更不會牽連到你因為你是唯一的選擇!」
「待將來,你繼承你父神的真神之力,成為織夢神尊那麼,為母就算再有十倍的罪孽,你也可一言蔽之!再有十萬個夢見淵,也不過是你指下之臣,明白了嗎!」
夢見溪閉目仰天,隨之沉重出聲:「孩兒明白了。孩兒定當遵從母后教誨,縱再小的威脅,亦要在最初之時,全力扼殺之。」
「很好。」夢璇珏的手終於緩緩鬆開:「這才是我的溪兒該有的樣子。現在,去你外公那邊吧。如今九大夢殿已有其六會順你之意,與你堪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的態度,將決定七日後的封立大典。」
夢見溪走出神後宮,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時,夢見沢飛身而至,神色焦急:「殿下!你接到消息沒?父神竟要封那夢見淵為第二個織夢神子,且就在七日之後!」
「嗯,知道了。」夢見溪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夢見沢察言觀色,然後恨恨道:「父神究竟在想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的確莫名其妙。」夢見溪認同的頷首,他看著前方,沉吟著道:「方才母后問及我此事,我為安她情緒,說父神此舉是出於喜悅、愧疚和彌補之心,屬情理之中。實則我完全無法理解父神究竟在做什麼。」
「父神若是出於寵愛和彌補,此舉,卻反而是在害他。畢竟,夢見淵消失那麼多年,如今在這神國沒有丁點的根基積累,更無人心可言,就這麼冷不丁的直接推到『神子』之位相比於浮於表面的尊崇,更多的無疑是質疑、冷眼、困惑、不安。」
「若我是夢見淵,只會覺得自己被架在華麗的炭火上煎烤。父神何其精明的人,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夢見溪緩緩說著,卻始終不得解。
而他就算再精明十倍,再多長十個腦袋,也不會想到,雲澈的「靠山」不僅僅是夢空蟬,還有一個折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