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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的早上,七月初的太陽雖說己經明晃晃的掛到的山頭上,不過論起火力來似乎仍然比城裡的太陽要弱上一些兒。雖說也讓人冒汗,卻被時不時的從山裡躥出的涼風降下一點兒威力。
早上空氣里的露水氣兒還沒有完全散開,這時只要不經意低下頭,隨處都能發現草葉上樹稍尖兒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兒。
這時山村的景色很不錯,靜謐到幾乎沒有一點兒雜聲,只有偶爾響起的一兩聲犬吠時不時的划過安逸的天空,並且從山谷里傳回來絲絲回聲。
這樣重的露氣對於喜歡夏日搬張涼床在院裡納涼,順帶再睡個涼爽覺的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現在的貝海就是這樣,昨晚搬了個小涼床睡到了院裡的大樹下,這一夜是睡的爽了,不過現的呢,朝露己經把蒙在腦袋上的被單子打的半潮不濕的,悶濕的床單讓人呼吸都有點兒不順暢了。
濕被單就像是不通氣的軟鐵皮子又悶又涼的,這東西蓋到身上顯然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
扭了一下身體,把自己的腦袋伸出了被單,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貝海閉著眼睛使勁的嗅了嗅清爽的空氣,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呼!這一覺睡的爽沒邊了!」掀開了被單子,貝海這麼一翻身把光著的腳放到院子裡的大青白板上,一股透心的涼氣順著腳底板一直衝到了腦門上,那爽勁兒讓貝海不由的哼了出來。
一邊用腳蹭著青石板,貝海一邊轉著腦袋看著自家小院。
小院和一般的農家院子沒有什麼大區別,整體呈一個四方形,北面東面和南面各有一間屋子,西面則是一個棚子,和屋子一樣的瓦頂兒,但是面向院裡的那部分卻不是牆,而是立著四根撐著梁的大木柱子。
這個棚子以前設計是用來養大牲口的,後來各家各戶的大牲口沒有了,全都淘換成了手扶拖拉機,就成了放拖拉機的地方。
貝海家裡是沒有拖拉機的,自從貝海的爺爺故去之後,這小院一直就是隔壁的胡三嬸一家幫著照看的,貝海的父母包括姐姐則都是在縣城裡工作,照顧不到老宅子。作為交換貝海家中的三畝多的山地則是交給胡三嬸一家耕種,算是兩下都受益。
醒了眉坐在床邊,抬頭看一下頭頂遮住陽光的大樹,透過大樹的枝葉,星星點點的金色光斑灑到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樹葉隨著早晨若有若無的小山風微微搖曳著。
不知是沉靜在了這許久沒見的景致中,還是想起來這個小院曾經擁有過的童年回憶,坐在床邊的貝海眼神有些迷離了起來。
今年二十五歲的貝海己經是三年沒有回到老家了。
雖說論起現在混的地兒出來讓人覺得很羨慕,混美國的!對的,就是那個美利堅合眾國!和偷偷摸摸混年限,整日裡和移民局打游擊戰等著拿綠卡的那些人不一樣,貝海手中的本兒從十七歲就是畫著老鷹的PASSPORT。
按著正規的叫法,現在貝海己經是一位正兒八經的美籍華人。
換了美國籍並不能代表換了長相,從外貌上來講貝海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普通的小平頭下面一張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臉,單個的五官拿出來都沒一個出彩的,組合在一起更沒有翻出什麼大浪花來,還是一張扔到大街上,立刻會被人無視的相貌。
好在臉盤兒有點兒圓潤,稍有點兒雙下巴,讓貝海看起來挺有一些親和力的,尤其是一笑起來,還算是能給自己添點兒實誠勁,一看就不像是壞人的那種面相。
身高也不算高,但是也絕對不算矮,一米七五的個頭放到國內算是不錯的,不過要是走在美國大街上,那又變成一般般了。
在貝海老家的小縣城,一說起來在美國混,十有八九人聽了都帶著一股子羨慕。因為在大家的印像中美國那地方真是太好了,指不定眼前的小子在美國混的怎麼如魚得水腰纏萬貫呢。
從回到小縣城的那一刻起,時不時的就有人旁敲側擊的問貝海的父母:家裡的兒子還處對像了啊,要是沒有……。
總之一下子貝海從在美國的無人問津,立馬成了搶手貨,礙著情面上去相了兩三次,每次姑娘都是長的如花似玉,白白淨淨的。其中有一位性格乾脆的豪氣姑娘剛坐下來沒兩分鐘,直接把話撂了下來:只要你帶我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