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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王碌就肩上扛著一個鏟子,摁響了顧雲家的門鈴。
一開門,顧雲穿了一身厚重的衣服,肩上也扛了把鏟子——這是他昨晚路過一個工地時,跑進去問別人借的。
「你們兩個!」
在門背後埋伏了許久的安鈴一把拉開防盜門,「你們終究還是去當寶藏獵人了麼?」
「咦,你怎麼起這麼早?」
顧雲和王碌都愣了一下。
「你們一大早地扛著鏟子要去做什麼?」
安鈴眯起了眼,尤其是顧雲,這個人平時穿著打扮就沒那麼多講究,現在套了一身土色的厚重冬裝,看起來更土了,王碌就更不必多提,他從一開始就是個失業中年人的形象一直都沒變過。
「破案。」
雖然顧雲對赤鴦送給他的果實不是特別感興趣,但是赤鴦卻在臨行前,告訴了他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在墓園失蹤的受害者,他們所有的衣物和個人財產,都被藏在了墓園的後山,妖刀吸乾了他們的血肉,所以那晚當他們趕到時,主播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赤鴦還透露,這幾天裡失蹤的並不只有那個主播。
這樁案件因主播的失蹤案而起,葦名正己消失之後,顧雲和王碌合計了一下,決定還是把失蹤者的消息公布出去,至少給他們的家屬一個確定結果。
「我跟你們一起去。」
………………
清晨的墓園寒風陣陣,站在後山的土丘前,三人進行了簡單的分工。
顧雲和王碌負責挖,安鈴儘可能根據找到的遺物,來判斷失蹤者的身份。
最先挖出來的,自然是失蹤的主播,屍骨已經找不到了,留下的只有他當晚穿著的衣物,以及屏幕摔碎了的手機。
分辨身份工作並不困難,因為葦名正己並沒有取走值錢的物品,而是將所有的遺物一併埋進了土堆里。
除了失蹤的主播之外,先後有一個白領,和兩名流浪漢遇害。
兩名流浪漢只留下了破破爛爛的行囊,裡面有吃剩下但是已經發霉了的烤餅,還有撿來的被褥,大概是墓園遠離城市,睡在這裡不必擔心自己在迷糊中被城管轟走。
白領的手機呈關閉狀態,不過她錢包里的身份證和工作證已經表明了她的身份,安鈴用她的名字在網上搜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尋人啟事。
所以,真的引起社會廣泛關注的,實際上就只有主播一人,安鈴覺得,如果不是他「作死」來這裡探靈的話,或許埋葬於此的遺物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天氣真冷。
安鈴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每當有新的遺物被兩人挖出來的時候,她就越發覺得清晨的涼意難以抵擋,一直冷到了心裡。
「你們把主播和流浪漢的物品送去警局吧,我去試試看能不能聯繫到白領的同事或者家人。」
四人之中,只有主播發布了明確的尋人啟事,兩個流浪漢無名無姓,憑藉他們留下的破布袋,實在無法推斷出他們的個人信息。
回到出租屋,安鈴將帶回來的手機充了電,登錄微信瀏覽了一番,被置頂的都是些群聊信息,唯一的私信來自於三天前,發來私信的人似乎是白領的同事。
私信只有兩段內容。
一段是催她儘快遞交工作報告,另一個來自兩天後,內容是讓她去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
除此之外,安鈴沒有找到任何親屬朋友的詢問。
通訊錄里只留下了標註了「爸」的號碼。
安鈴稍稍整理了一番措辭,用手機將電話撥了過去,大約過了十幾秒之後,號碼接通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端便傳來了一串劈頭蓋臉的責罵。
「你還有臉打電話回來?你不是翅膀硬了麼,你給我聽好了,你就算死外面了,我也不會給你收屍。」
電話被掛斷了。
「這誰啊?」
沈月隔了老遠都聽見了手機里傳出的咆哮,皺著眉頭走了過來,「要不要我幫你查一下他的身份,幫你給他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