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在這樣的冬夜,結束了一天的操練,其他的營房裡都一片漆黑,士兵們沉浸在沉沉的睡夢中。
其中一間營房裡,有淡淡的燈光透出來。
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年輕男子正端坐在案桌前,案桌上平放著一把寶劍。
年輕男子的雙手間卻捧著一份聖旨。
當他看完之後,一雙劍眉微微皺起,坐在那沉默不語,眼底露出思忖。
「駱將軍,陛下有何吩咐?」邊上,一位副將探身詢問。
駱風棠抬頭看了眼面前的得力屬下,將手裡的聖旨合攏放在一旁。
「皇上召我明日回朝議事。」他沉聲道。
副將訝異挑眉:「莫非,是北方又出亂子了?想要召將軍您回去共商出征之事?」
駱風棠道:「陛下只是讓我速速回京,並未提及派遣出征之事,或許只是為了詢問。」
副將道:「將軍,咱們這一支軍可是陛下的殺手鐧啊,這一年來您帶著我們在這山溝溝里夜以繼日的訓練,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當北方戰事吃緊的時候,派遣咱這一把把尖刀出去,直捅敵人心臟,把大遼的那幫****的叛軍趕回北方大漠去嘛!」
駱風棠擰眉不語。
這一年來,大遼的軍隊屢次騷擾大齊邊境,大齊百姓不勝其擾,苦不堪言。
大齊皇帝以仁義治天下,加之早年經歷過戰亂,體會民間疾苦,所以,能不戰便不戰。
於是,派遣了好幾撥使臣前往大遼,試圖和談。
但是,大遼的態度極其模糊,一邊敷衍著談判,一邊又派出小規模的軍隊在邊境附近擾民。
搶奪大齊百姓的糧食,雞鴨牛羊。
「可能是要出征了。」駱風棠思忖了一番之後,突然道。
「太好了,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兄弟們都一樣,就等著這一天,給大遼那些叛軍狠狠的一擊!」副將激動的道,燈光下,滿面紅光。
駱風棠點點頭。
身為一個軍人,保家衛國是天職。
這全封閉,幾近魔鬼般的一年來的訓練,唯一的信念就是出關的那一天,好好的擊退敵軍,保家衛國。
只有保住了這個國,才能成全自己的小家。
出征,也是他所期待的。
只是……
他抬起頭來,望著窗外濃如潑墨的夜色。
十天前的家書里,他還跟晴兒那言之鑿鑿的許諾今年過年一定回去。
這戰事一旦打起來,歸期便未定了。
而且自己身為這精兵的教頭,出征的可能性極大。
自古忠義難兩全,又是一年年底,晴兒,寶寶,娘,大伯……
我或許又要愧對你們了……
……
駱風棠半夜便啟程回了京城,與之同行的就一個副將。
天麻麻亮的時候,他便到了京城,等候在皇宮門口。
此時,齊皇剛剛從後宮某位皇妃的暖被窩裡爬起身來,正被一群太監宮女伺候著洗漱準備上早朝。
而午門外面,駱風棠正矗立在寒風中,遙望著皇宮的方向,凝神靜等。
不遠處,副將牽著兩個人的馬匹,也是一臉激動的等待著午門開啟。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陸續有朝臣過來上朝。
一頂頂小轎嘎吱嘎吱著過來,又或者一輛輛華貴的馬車駛來。
陸陸續續停靠在門外的空曠之處,等待著。
駱風棠在朝堂之上,除了二皇子齊星辰和華蓋殿張大學士以及沐子川外,與其他人幾乎無交集。
他恪守本心,當兵打仗是為了保家衛國,這個家這個國,自然包括自己的小家。
晉升,是為了讓自己變得強大,成為家裡妻兒和長輩們的保護傘。
「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駱風棠駱將軍嗎?」
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駱風棠轉身,只見來人是一個身著朝服的中年男子,臉色酒紅,雙唇肥厚,但眼睛卻又細小。
在駱風棠轉身之際,該中年男子咧嘴笑著,這笑容讓駱風棠第一感覺就是『不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