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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風棠也是寬厚一笑,對駱鐵匠道:「大伯,晴兒說的對,你是一家之主,只要有理的事兒,咱都願意聽你的。」
「你要是想去探望下姑姑,明日一早我趕馬車親自送你過去。」他道。
駱鐵匠忙地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個過去就行,我能趕馬車的……」
駱風棠道:「我還是跟你一塊兒過去吧,算算日子,姑父過世都三周年了,該去給他老人家做個三周年祭!」
「對呀大伯,明日我也去,姑父去世我當時忙著家裡的事情也沒顧得上去憑弔。」楊若晴也攬過了話茬,
「剛好這兩日有空,我也一起過去給姑父燒柱香吧!寶寶和大志還小,就不帶過去了。」她道。
這一帶的風俗習慣里,人死後,三七和七七親戚朋友都要來燒香。
然後便是周年祭。
周家村的姑父因為是突然猝死,從木質的閣樓上堆柴禾摔下來,磕到了後腦勺。
這屬於意外身亡,用莊戶人家的話來說,叫『枉死』。
祖祖輩輩的概念里,『枉死』的人,死後靈魂都囚禁在『枉死城』里,不能去投胎轉世。
只有等到三年後,重新選一處墓地,將骸骨重新遷移進去,方才可以脫離『枉死城』,去過奈何橋,走輪迴路。
所以周家村的姑父並沒有做周年祭,而是等待著三年後的祭奠,遷墳,這在這一帶是白事裡的大事。
小兩口的這番話,讓駱鐵匠聽得受寵若驚。
同時,又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難為你們,那麼忙竟然還記得這個事兒……」他喃喃著道。
楊若晴和駱風棠都怔了一下,隨即都笑了笑。
駱風棠道:「大伯,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人情處事啥的,都明白。」
「我還是那句話,姑姑那個人不咋滴,可姑父是個老實人,以前對我好過。」
「他的三周年祭,我和晴兒早就商量了是一定要去的。」駱風棠道。
楊若晴點點頭,「是啊,就是不曉得周旺哥可請人瞧日子沒有,所以明日我和棠伢子過去,主要是詢問這個事兒,順便再看望下大娥姑姑。」
駱鐵匠點點頭,「好,好,難為你們想得這般周全,那明日一早,咱就一起動身。」
……
這是楊若晴頭一回來周家村。
長坪村在清水鎮的南邊,而周家村在清水鎮的東北面。
從長坪村去周家村,要經過清水鎮,然後沿著一條長長的河堤壩走個三四里地的樣子,就到了。
一眼看過去,這村子的規模跟長坪村差不多,也是附近眾多村子裡的一個大村。
不過這些屋子院落,顯然不及長坪村。
幾乎都是些低矮的土坯屋,屋頂搭著茅草,屋子前面圍著半人高的土巴牆壁。
條件好一點的人家,院牆是用石頭壘的。
條件差一些的,索性是籬笆牆壁。
馬車挨著村口那裡過去,看到邊上那些人家的院子裡,大多都種著桃樹,李子樹,老槐樹啥的。
雞飛狗叫,小娃娃們看到有馬車過來,都好奇的跟在後面看。
坐在牆角嘮嗑的婦人們也都朝這邊投來好奇的眼神,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楊若晴將視線收了回來,乖乖挨著趕車的駱風棠的身側坐好。
甭管哪個村子,人都是一樣的。
婦人們都愛八卦和瞧新奇,不得不佩服周霞,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在院子裡封閉自己三年,連娃都悄無聲息的生了。
這真的有難度,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看到馬車沿著村口外面的一條路徑直往前面走,卻沒有進村子裡面去,楊若晴有點詫異了。
「棠伢子,咱這是要往哪裡去呀?前面好像出了村子,都是田地呢!」她問。
駱風棠側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咱先去周旺表哥他們那窩棚。」
楊若晴恍然。
周旺表哥和小環老早就跟大娥姑姑他們分家了,淨身出戶。
兩口子在村外的田地邊上搭了一間窩棚,一住就是兩年。
從成親,懷孕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