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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磨還沒聽明白。
「哥,那濕漉漉的花生,還帶著泥土呢,賣啥呀?誰那麼傻去收啊?」大磨問。
老磨道:「葛大蛋昨日帶回來的那個外地過來的收山貨的人說的,人家就收帶著泥土的,不帶泥土的還就不要呢!」
「一文錢一斤,帶泥土稱,趕緊的別磨嘰,快些去把花生全拔了!」老磨催促道。
大磨一聽這話,樂了,趕緊去後院喊上了小磨,找籮筐和鋤頭啥的去了。
楊若晴也趕緊跟著大磨去了後院,站在那裡等。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個要收花生的人是拓跋凌。
拓跋凌也要去花生地那裡,那她肯定也要去的啊!
只是搞不懂,拓跋凌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收花生為啥要帶著泥土的啊?
什麼邏輯哦,難道,這泥土裡面另有玄機?
去看看!
跟大磨和小磨兄弟一塊兒出了院子,往村後的開荒地走去。
楊若晴扭頭看到老磨依舊蹲在屋門口的石頭上抽旱菸,眼睛跟著在屋子裡晾曬玉米穀子的翠喜。
楊若晴忍不住壓低聲問大磨:「大磨哥,你哥不去挖花生嗎?」
大磨還沒出聲,走在前面的小磨扭頭扯著嘴角冷笑。
「我那個大嫂不省心,都好幾年了,還想著法兒的偷跑。」
「懷著身子都不安分,我大哥得留在家裡盯著她呢!」小磨道。
啊?
原來是這樣啊?
想到早上翠喜攔著自己說的那些話,楊若晴搖了搖頭,不看著確實是不行,懷著孩子都要跑呢。
楊若晴自認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老磨和打磨這兄弟兩都還不錯。
老磨簡單粗暴了一點,但山里漢似乎面人心熱。
而大磨,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這三兄弟也並沒有像余金桂回去說的那樣,葛家三兄弟共用一個媳婦啊。
「小棠,你別聽小磨瞎說,」大磨放緩了腳步跟楊若晴並肩走著。
「我哥那是看我嫂子懷了身孕,前兩年也懷過,她跑,滑了一跤把我那侄子給摔沒了。」
「好不容易再次懷上,我哥得多看著點。」大磨道。
楊若晴道:「這麼說,你嫂子還是跑過咯?」
大磨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這也不能怪我嫂子,誰讓咱家這日子太苦了呢,別說是她一個外村嫁過來的,就連我這個土生土長的老爺們,有時候都恨不得飛出山去呢!」
聽到這話,楊若晴勾唇。
「大磨哥,假若當真有出山的機會,你真的捨得離開這個你長大的村子,離開你大哥和三弟,去外面做事嗎?」她問。
大磨咧著嘴笑:「就沒有這樣的好機會啊。」
「我是說假若嘛!」楊若晴道。
大磨還是笑,「捨不得是肯定捨不得,可還是想要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人都是咋過的。」
「我哥從前出過一回山,去了一個叫做清水鎮的地方,」
大磨邊走邊跟楊若晴這說著,還順手把楊若晴挎著的籮筐接了過去。
「我哥那時候是出去賣山貨的,他回來跟我們說,說清水鎮有個瓦市,」
「賣的,買的,東西可多了。只有咱想不到的,就沒有那裡沒有的,全都是稀奇的東西。」
「我就想,啥時候我也能出山去瞧瞧,哪怕啥都不買,就是看看也好啊……」
看著大磨這一臉嚮往的樣子,楊若晴笑了笑。
「會有機會的。」她道。
還想要再說點啥,大磨眼睛突然一亮,他抬手指著那邊:「小棠你看,前面那塊開荒地就是我家的花生地啦。」
「每年拔花生的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呢。」
「咱村里人家,分年過節招呼客人最好的零嘴兒就是炒花生了。」
「那時候我爹娘還沒死,每年拔花生的時候,我娘還會給我們兄弟幾個炒花生吃,嘿嘿……」大磨道。
這一路上,幾乎都是大磨在那自言自語,邊說邊笑。
大多數都是對過去的回憶。
楊若晴認真而有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