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劉振濤落馬以後,江洋接到了不少電話。
都是省里打來的。
其中,多半都是些噓寒問暖且無關緊要的話,只有鄧朝中和方文洲二人似乎什麼事都不知道一般。
劉振濤出事的第三天,賀雲章打來了一個電話。
是打給徐志高的。
他直奔主題:「石山縣的那件事,江洋太張揚了。」
「朝中首長的意思是,最近你們還是出去避一避風頭。」
「江洋」
賀雲章在電話那頭道:「已經被上面盯上了。」
華洲國際機場的停機坪上,萬里無雲。
徐志高陪同江洋上了飛機,隨後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老賀,石山縣劉振濤的事情,可不是江先生指示誰做的。」
「再說了,江先生最近一直很低調,何來張揚?」
徐志高看了看一旁閉目養神的江洋,繼續道:「不是已經出了結果嗎,那劉振濤是因為貪污被雙規的。」
賀雲章道:「老徐,四十斤臘肉臘腸到底能不能把一個重點縣的縣長拖下水,你和我應該心知肚明。」
「劉振濤雙規的前一天,剛好跟你們家江大老闆發生了些許摩擦。」
「這件事難道只是巧合嗎?」
賀雲章的聲音低沉:「你知道現在華洲的百姓都在傳什麼嗎?」
徐志高微微蹙眉:「傳什麼?」
賀雲章道:「很多人都在說,這劉振濤之所以落馬,是因為好死不死的惹到了石山縣的地下皇帝。」
「地下皇帝!」
「皇帝!」
賀雲章加重了語氣:「你們都以皇帝來自居了,我說你們張揚,難道不應該嗎?」
徐志高解釋道:「那稱呼也是石山縣的老百姓給的,江總什麼時候也沒有說過一次自己是石山的皇帝。」
「現在是爭辯這些的時候嗎?」
賀雲章道:「不管這稱號是老百姓給的也好,還是江老闆自封的也罷,此時此刻已經是鬧的滿城風雨人人皆知,已經鬧到了京都去,糾結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嗎?」
「劉振濤擋了江洋的路,第二天就被雙規了。」
「無論是不是江洋指使,這件事已經成了事實。」
賀雲章聲音很低:「上面很難不把這兩件事跟他江老闆聯想在一起啊」
「所以」
徐志高眼神中夾雜著一絲憤怒:「這些來自於你賀大秘書長的警告,僅僅是來源於他們的聯想嗎?」
賀雲章沉默。
徐志高還想說什麼,一隻沉穩有力的手掌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
隨後,手背朝下,手心朝上。
徐志高想了想,把手機給了江洋。
江洋接過手機,放到了耳邊。
「是我。」
江洋的聲音沉穩,帶著一絲淡漠。
賀雲章道:「老江,剛才那些話,你應該知道是誰讓我帶給你的。」
江洋面色不變,開口道:「替我告訴他們,這些話我收到了。」
「江洋,你」
賀雲章欲言又止。
江洋道:「我會在今天離開華洲前往紐約。」
沉默。
緊接著,是兩個人長達數秒的沉默,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
「就這樣。」
三個字。
聽在賀雲章的心裡,如同三聲巨大的喪鐘。
隨後,電話便掛斷了。
華洲市市正大樓,某辦公室內。
方文洲負手而立,看著一架飛機緩緩起飛,朝著天邊飛去,越來越遠。
他的鬢角花白,眼神中滿是複雜。
「樹欲靜而風不止。」
賀雲章站在身後,看著方文洲的背影嘆息。
方文洲閉上眼神:「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座機鈴聲突然響起。
賀雲章先是去了辦公桌前看了一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