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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生悶頭坐在那,不敢再吱聲了。
安嵊森手指敲在桌面砰砰作響:「這件事要是不當著所有債主的面說清楚,小槐花就永遠過不去這一關!沒有人會相信她們,一旦跑了,小槐花跟她爹同流合污搞詐騙的事情就坐實了,到時候就是有一萬張嘴,你也說不清楚!」
段玉生深吸一口氣:「現在說清楚了,可錢要實實在在的還啊!拋開王大海的資產抵押,拋開我支援給麗麗的十個億,現在她還有十幾個億的債務要還,這圖什麼啊?」
安嵊森沉聲道:「你知道那天在瓊華山腳下,江洋跟那個史密斯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段玉生好奇的看向安嵊森道。
安嵊森眯著眼睛:「他告訴史密斯,惠連達事件是因他和王大海發生的,罪魁禍首也是他們。這筆賬,他會找史密斯去要回來。就憑這句話,他的格局就已經在大多數人之上了。」
「也就是說,你們看待問題的方式僅僅是你我他,而江洋是跳出局外看待整個事件,惠連達也好,史密斯也罷,包括那幾十萬的債主,在他江洋的眼裡都是可以調整的棋子,都是可以讓他千變萬化的局。」
安嵊森的聲音很有力量:「還債,還的是大義,不是因為王麗應該還這筆錢,而是從根源上解決了社會隱患和社會問題,這不是錢的問題,是責任問題。事情因王家而起,幾十萬個家庭要去找誰?誰會管?自然是找王家的人。而他江洋站起來抗住這件事,說明他骨子裡有這個信心,他有信心遲早有一天把這些錢從史密斯的手裡一層一層的扒回來!」
「說白了,他是用自己的錢提前幫史密斯把債還上,將來會連本帶利的去找他要回來!」
「這份魄力和思量。」
安嵊森盯著段玉生一字一句的道:「你有嗎?」
段玉生仰頭嘆息:「我要有這能耐,白綾早都跟我了,還哪有王大海什麼事。」
安嵊森道:「玉生,你是個一身正氣之人,你的眼裡有道義,但你沒有智慧。這個時代變了,靠腰間的一把彎刀,又能解決多少問題呢?惡人殺不完,你也看不清誰對誰錯。所以」
「好好學一學如何做生意吧。」
安嵊森看著段玉生道。
段玉生愣住:「跟誰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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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嵊森道:「跟江洋。」
段玉生站起身道:「好傢夥,人家還沒答應當你乾兒子呢,這就開始偏心眼了?」
安嵊森眯著眼睛道:「我這個乾爹他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小兔崽子,還反了他了!」
說罷揮了揮胳膊,轉身進了堂屋。
段玉生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搶錢的,搶婚的,這些都聽說過,搶兒子的,我這輩子頭一回聽說。」
「你有意見?」
安嵊森退了回來,吹鬍子瞪眼道。
段玉生搖頭:「沒,沒意見。我只是覺得這事兒跟您用彎刀扎秦勞奇的屁股一個道理。」
安嵊森一怔:「啥意思?」
段玉生微微一笑:「開眼兒了。」
話音剛落,安嵊森的鞋底已然飛了過來。
江洋從安嵊森的院子出來後沒有聯繫上段玉生,只好步行上了馬路,一邊走一邊伸手去攔過往的車輛。
直到許久才攔住了一輛黑色的破舊桑塔納,簡稱「黑車」,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以30元的價格把自己送到向陽大道6號唐人公司總部。
路上江洋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還做了一個不可描述的夢。
只是夢裡的女主人翁並不是陳嵐,這讓江洋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很輕,一點都不疼。
下車伸個懶腰,發現已經是下午三點鐘。
去了食堂門口,發現飯菜這些都還有。
唐人集團的餐廳都是些自助餐,標準是徐志高定下的,員工餐營養還算豐富,肉類菜品足有七八樣。
打了一份土豆絲,一份拍黃瓜,一份小炒肉,順手拎了一瓶唐人果汁一份米飯,找了處空位置坐下來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