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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過後,仙域破碎,強者盡隕。留下的,只有一片百廢待興的廢墟,以及群龍無首的低階修士。
「世間太慘了,北海東域南嶺西漠全滅,無一倖免,天州雖然保存了下來,但也因天穹封印碎片墜落等天災,家破人亡,死傷無數我們僥倖活了下來,面對充滿血色的空曠天地,站在哀鴻遍野的山河之前,茫然無助,不知該如何是好徐大人,你可知那是怎樣的迷茫和絕望?」聞言,徐越沒有說話,灰暗的眸光中,儘是默然。
「但這種迷茫並未持續太久,四周那立起的封天光幕提醒我們,滅世之戰還遠沒有結束。」
「我們這些倖存者開始聚集,開始尋找曾經的前輩和師門,可是找了很久,去了很多地方,卻什麼也找不到!」
「各大宗門的強者消失了,所有巨頭的祠堂空空如也,天玄境不見,渡劫境難尋,只留下我們這些後輩,苟延殘喘」
「可憑我們,又能做什麼呢?那些封天陣聚成的臨時光幕能撐多少年?一年?三年?還是五年?就算十年二十年,我們這群倖存下來的人,又能成長到什麼地步?天玄境巔峰嗎?可就算天玄境巔峰又如何那麼多前輩都敗了,連你們最強一代也亡了就憑我們這些人」白軒哽咽了,言語激動,飽含著悲傷,更有自責,在對自己的弱小感到無力和憤怒。
「所以,你們自覺沒有時間成長了,便想把希望,留在後代。」徐越低語,麻木的轉頭,看向方舟城中那一個個被開元宗修士封印進冰屋的孩子,明白了一切。
「沒錯!當我們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短時間成長到那一步時,便萌生了這個計劃!」
「這些年,我們儘可能收集仙域的所剩資源,搭建封印,鑄成此城,再發動人手,走遍天州各地,上至修道宗門,下至凡間鄉村,將有修煉資質的孩童通通帶到這裡,令他們陷入長久的沉睡,一旦妖魔再度入侵,便直接將此城沉到仙域地心!有四象封天陣做為屏障,又有諸多奇物屏蔽感知,隱藏蹤跡,想來妖魔也不易發現」
「待滄海桑田,敵人退去,再令這些孩子醒來,如此,或可讓仙域之火種重燃,再續血脈。」柳運長吁,表情迷離,神智似乎也跟隨著自己的話語,一起度過了千萬年歲月,看到了這群孩子悠悠轉醒,破開冰屋,走出巨城,邁向全新的天地中,互相扶持,再創文明的場景。
當然,柳運並沒有說自己和白軒等人會如何,在他看來,前人已去,斯人已逝,未來屬於這些孩子,而他們屬於這個時代,勢必要和妖魔死戰到底,不可能和這些孩子一起避世到未來!
現場陷入了沉寂,徐越施加在眾人身上的壓力漸漸散去了,那些來營救白軒柳運的修士也意識到眼前這乞丐並非敵人,而是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那,你們為何要成立這開元宗?」許久後,徐越再問道。白軒和柳運對視了一眼,前者輕聲道:「首先,仙盟的目標太大了,不管仙域內還是仙域外,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不便行此隱忍之事其次,大戰後,仙盟的頂尖強者盡數隕落,雖然大家都很感激仙盟的奉獻,但沒了強者的震懾和維持,仙盟的威望還是不可避免的跌落,聯盟逐漸鬆散,無法再號令群雄這時候,重新成立一個神秘且強勢的新興宗門,不失為一個良策。」說到這兒,白軒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仙盟如今在仙域聲譽頗好,用開元宗的身份行事確實方便一些。」
「方便一些指的是強搶子女,肆意傷人嗎。」徐越搖頭。
「但又有什麼辦法?且不說那些父母願不願意心甘情願把孩子交給我們,就算可以,難道要我們大肆宣揚這山中有一個巨城避難場所嗎?那到時候妖魔一旦入侵,稍一打聽,此地恐怕也將不復存在。」白軒攤手,面色苦澀道:「這個時候,唯有雷霆手段才能高效,優柔寡斷,是自取滅亡!」聞言,徐越沉默了,低頭不語。
「而且我們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您!」而一旁的柳運則盯著他,目光有些熾熱,道:「我們知道徐大人您還在!只要您還在世間,只要看到開元宗的所作所為,一定會現身的!今日,果然如此!」
「徐大人?他就是徐大人?」
「是徐越大人嗎!數年前,我曾在南嶺與他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