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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陸西北邊界,漫漫數萬里山川,無數魔獸橫行,蜿蜒山路無人穿行,從西北邊界一直到東方如海,南方沒澤,被稱之為魔獸山脈,偏偏在這裡有一條進入其中的通路,每年惹得無數充滿冒險精神的年輕人進去探險,同樣也有無數魔獸從其中走出,來到這花花世界。
一來二去,這裡從最初的邊關,逐漸發展成常住人口足有數十萬的邊境繁華之地,路過補給,交易販賣,試煉鎮守,從走街串巷的販夫到各大組織充滿朝氣的試煉者們,甚至於一些來此玩樂的貴族子弟們,應有盡有。
在一家酒吧的後門,有一少年蹲在地上盯著春天第一縷嫩芽久久出神,直到廚房裡傳來一聲吆喝,這才帶著滿足的笑容回到酒吧。
「你小子又去看草木生長了吧!」寬厚的大手在少年的頭上用力揉搓,滿滿的都是寵溺,「回頭我一定找朋友送你去教會,你肯定會有這方面的天賦的。」
「謝謝老闆,」少年憨憨的笑了,卻是微微搖頭,婉拒道,「能留在這裡,每天吃飽喝足,看著春芽抽枝,蟲鳴犬吠,我已經很開心了,不用特意去教會,在這裡我同樣能很開心。」
「傻小子,你肯定有這樣的天賦,在這小酒吧里算是委屈你了,我已經跟阿澤說過了,回頭就送你去教會裡參加考核,你可別給我丟臉啊,」親昵的拍在他的後腦勺上,「不過今天就先去做飯吧,客人們等會就要來了。」
雁南關,大雁到此後便不再會向北方繼續飛行,邊關之下,繁華的街道外,風度坡卻數十年如一日的破敗,破敗卻絕不髒亂,酒水物美價廉,更有店主精心準備的各種下酒菜,一個大老粗傭兵們最喜歡的酒吧,生生被做成了酒館、飯館。
韓文穿梭在這些豪放的大老粗之間,為他們端來最精心準備的食物,帶來最真摯的歡聲笑語。
少年很安心現在的生活,更對身邊的一切表示感謝,要知道在半年前,他還不過是路邊一個將要餓死的小乞丐,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吃穿不愁,甚至還有閒暇時刻看看這個世界,甚至有一些零用錢來買一些別樣的東西,韓文已經足夠滿足了,幸福屬於知足者。
「嘿,小子,我可是聽說最近教會來了好些大人物呢,據說還看到了穿紅衣服的,你不要去試試麼,只要被那些人看中了,嘿嘿,你這一輩子可就飛黃騰達了呢。」
「紅衣服的……紅衣大主教!」某人怪叫一聲,酒杯里的酒濺的老高,周圍人大抵都被撒到些許,不過好在這裡也不會有在意這種事的人,「怪不得老子看到那麼多白衣主教,最起碼十多個呢,害得老子最近都不敢亂來了呢!」
周圍笑成一片,韓文也被這氛圍所感染,歡樂的場景總會感染到無數的人,不過這些低級傭兵們笑的卻不是這個。
「對的對的,那些祭祀主教們都是專程來找你的,最近可別被人抓住小尾巴,那些教會的大人們可都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聖人,小心你的手,可別把吃飯的傢伙讓人給砍了。」鬨笑聲連成一片,而那人也只是尷尬的笑笑,便隨之大流。
這裡不是雁南關的最底層,卻也不會高到哪兒去,在這裡平常也會有許多半老徐娘坐堂,之下的人除了十數年鬱郁不得志的傭兵們,就是那些雞鳴狗盜的混子,而那個人則是一個水平只能算是中下的偷兒,教會的大人們?就算只是城裡地位最低的城衛隊,他見了也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交一份份子錢。
韓文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打趣,稍微幾句話,話題就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不會真有人去關心韓文是否會去找那些主教大人們,也同樣不會有人關心他是否真的喜歡那些花草樹木,喜歡這裡一切的一切。
「喂喂,你們看,那是什麼。」
有一個因為酒精上頭,紅著臉的漢子躺在地上,雙眼迷離的指著窗外的天空,低迷的聲音並沒有幾個人聽到,但隨著那幾人下意識的察覺,有幾人倒也注意到天空的異樣,「火燒雲麼?」雖說並沒有點出科技樹,但至少這裡的人也不會因為火燒雲這種相對正常的天氣情況而受到驚嚇。
悠然走到窗下,韓文靜靜地注視著生命中每一次不同尋常的美麗,火燒雲,的確有,但卻並非經常會有,暫時將手上的活做完,眉頭卻是輕輕聳動,「這……是火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