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沒錯,我記得,石川大廚當時做出來的就是這個味道。」
夸田清治大聲喊到,他的聲音洪亮,有些震人耳朵,平日裡,每當他開口說話,鄰居朋友都會不動聲色地輕掩耳朵,但是,此刻的長野村村民,卻一點也不覺得他吵鬧。
因為,他們也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石川龍司的這道料理重新出現在長野村。
這道料理,不只是一道料理,它也是所有村民對當年記憶中的那個味道回憶的載體。
江夏做的麻婆豆腐數量並不多,每個人都只能分到一小塊,開玩笑,這又不是大鍋菜那樣的東西,怎麼可能一次做出很多。
就如同十幾年前一樣,村民們將屬於各自的那一小塊送入了口中。
豆腐滑嫩,加上作為澆頭的肉汁黃豆,在味蕾中激發出一種華麗的交響。
辣油不止在豆腐的表面鋪滿,在那些肉眼可見的豆腐間隙層中,也已經帶上了紅色。
牙齒咬破豆腐,首先碰撞的是豆漿形成的凝聚體,這是豆腐最為核心的部分,大豆的香味直擊心靈。
然後,接著就是那些縫隙間的辣油,後來居上,帶來了一瞬間的麻辣觸感。
在這樣反覆的交替中,舌頭一下麻痹,一下舒張,食客就像變成了一塊被反覆打磨的豆腐,感受著這種奇特的美妙。
「沒錯了,那時候,石川大廚有告訴過我,這麻婆豆腐正宗不正宗,全在這一塊豆腐之中,豆腐就如同人生,隨著時間的推移,高低起伏!鮮辣交替!」
這是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十年前他也是個老人,家中子女外出打工,一個人孤苦伶仃。
也只有石川,會端著麻婆豆腐,來找他聊天,聊天的話題沒有什麼定數,都是隨性所說。
老人知道,石川並不是真的來找他探討人生,只不過,是為了陪他說說話,讓他感受到生活美好罷了。
江夏大概能夠猜到,石川改良把麻婆豆腐稱為自己最拿手的料理,應該還有另外一層意義。
在川菜中,如果要找出一道適合所有年齡人吃的料理,並不簡單!
因為人老了以後,牙齒的功能退化,甚至會掉落,一般的食物,老人家根本就咬不動。
而且,人老了以後,味覺會退化,如果菜的味道太淡,就會讓人吃得索然無味。
也只有麻婆豆腐,才能讓村子裡的所有人,都吃的高興,吃得盡興。
傳說在乾隆時期,有舉辦千叟宴,宴會主要就是為了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而其中就有麻婆豆腐,並且廣受好評!
「江夏老師,我就是長野村的村長,真是十分感謝您,讓我們還有機會嘗到石川大廚的料理。」
那個年邁的老人柱著拐杖走上前來,江夏瞭然,原來他就是長野村的村長。
「老人家客氣了,我也只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做事罷了,而且,真正要感謝的,就是久我了,作為石川前輩的唯一徒弟,沒有他,這份傳承早就中斷了。」
江夏回應到,如果久我當初沒有堅持,一直努力嘗試,而最終等到了江夏。
那麼,這道七味一體的魔幻內酯麻婆豆腐就可能徹底失傳,再被人研究出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所以,料理界,有時候就是需要像久我照紀這樣一根筋的傻廚師。
聽到江夏的話,久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其實我也沒幫什麼忙的。」
村長拍了拍久我的腦袋,露出了看孫子一樣的表情。
他和久我從小認識,沒有孩子的老村長,把久我當做了自己的孫子。
「小久我,也要謝謝你了,這些年,也就你一直在努力堅持這件事,我想,至少從今天看,你的堅持是有價值的,石川先生在天之靈,也會感覺到很安慰的。」
至此,幫助久我照紀復刻麻婆豆腐的旅行,也算是結束了!
也許石川龍司還有什麼別的秘制菜譜,但那些江夏就沒有多少興趣了。
開玩笑,這種事情哪有那麼簡單,這次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因為有可以追查的線索,別的,就只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