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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宅。
左光先氣惱的咬牙,為么子的不成器,為最近一年多的不順利,也為左家的未來而擔憂。
腳步輕響,一個穿著管家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躬身行禮。
卻是左德開回來了。
「怎樣了?」左光先睜開老眼。
「就像老爺猜測的那樣,尤世威並沒有見我,而是支了他兒子尤見田。」左德開恭恭敬敬回答。
左光先冷笑一聲:「尤世威,永遠擺他那臭架子,以為誰喜歡和他往來似的。你和尤見田怎麼說的?」
「照您的吩咐,一字不差,都和尤見田說了。」左德開簡單將經過講述了一遍。
「明天尤見田一定會來回訪,到時你將他領到偏廳,我親自見他一見。」左光先沉思的說道。
「是。」左德開點頭,見老爺案頭的茶水已經冷了,於是上前熟練的換茶,然後小心的問道:「老爺,我實在是有些不明白,尤家小子耍了詭計,騙了小公子的銀錢,您老不興師問罪,怎麼還讓我去賠禮道歉呢?」
左光先嘆道:「現在不比以前了,咱家得夾著尾巴做人,越低調越好,偏偏敗家子不懂這個道理,在這個時候給我惹事,惹的又偏偏是老尤家,現在榆林將門,就屬尤世威聲望高呢,如果咱不主動出面認錯,不但撫台大人右方伯大人,就是城裡的百姓也會錯以為咱左家囂張,報到孫制台那裡,左家的不是,就又多了一件,定兒想要獲得朝廷的啟用,那就更是難了。」
「但如果咱道了歉,球就到了尤家那裡,不管未來是輸是贏,咱家都能占據情理的上風,然後在九月扳回一城,所以,我才不得不讓你去啊。」
左德開明白了。
左光先的目光忽然又陰冷:「暫時讓尤世威得意幾天吧,這些賬,終究有一天要讓尤家加倍奉還!」
左德開點頭。
「叫尤振武的那小子,你見到了嗎?」左光先問。
「沒。」左德開搖頭,嚴肅的說道:「尤家看的緊,除了幾個僕人和尤見田,其他人我一個也沒有見到。不過尤見田說了,尤振武原本已經被尤世威被禁足,但今日卻偷跑出門,尤世威十分生氣,正在責罰他呢。」
左光先沉思的點頭,然後問:「德開啊,你對岳王爺託夢之事,怎麼看?」
「不過就是尤家小子故弄玄虛,欺騙欺騙城中的愚夫愚婦罷了,肯定是假的。」左德開道。
「可信的人不少啊。」
「撫台大人和右方伯大人不信,您不信,他這個騙術就長不了。」左德開笑。
「我也是這麼想,但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左光先皺著眉頭:「你說,這小子圖的是什麼呢?他大肆宣揚河南九月將有大雨的事情,對他自己,對他尤家,究竟能有什麼好處呢?他又為什麼能這般肯定,河南九月會有大雨呢?」
左德開答不出。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猜,尤見田多多少少能知道一點,這也是我讓你去尤宅的另一個目的,明日尤見田來見,我正可以試他一試」左光先目光沉思。
尤宅。
從日落黃昏,一直跪到堂中的尤振武和翟去病兩個人的膝蓋都麻了,實在是跪不動了,但沒有老爺子的命令,他們卻不敢起來,只能咬牙繼續苦撐,眼見飯點已經過去,全家人都用過晚飯,府中燈光漸黑,但依然沒有人出現,翟去病終於是忍不住了,向尤振武苦笑道:「哥,表爺爺該不是去睡了吧?那咱可就得跪一晚上了」
尤振武也急,倒不是因為膝蓋麻,而是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益的懲罰之中,正想說話,忽然聽見腳步聲響,有人從後堂走出來了。
翟去病抬頭看,臉上忍不住笑開了花:「三爺爺,你可來了」
尤定宇快步從後堂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尤見田。
見兩個娃還跪著,二哥又不在場,不用裝,尤定宇滿臉疼惜的說道:「不要跪了,先起來歇歇腿。」
「還是三爺爺疼我們。」翟去病笑。想要跳起來,但雙腿酸麻的不聽指揮,哎呦一聲又倒在了地上。
石善剛和尤順急忙奔進來,將尤振武和翟去病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