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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推!快推!」見己方火炮終於轟鳴,王永鎮大喜,他高聲嘶吼,闖軍也都是士氣一振,急忙向前推進,忽然
「砰」的一聲,一發炮彈落在一輛盾車之後,將跟隨盾車前進的三百闖兵砸的七零八落,掀起殘肢碎肉,所有倒地的闖兵都發出了極其痛苦的慘呼,因為他們都遵照命令,緊緊跟著盾車前進,隊伍十分的密集,這一發炮彈恰落在他們中間,開出一條血胡同,又一個彈跳,將觸碰的人全部掃倒,直到撞上盾車,方才是停下。
僥倖躲過的闖兵抬頭看,發現腳下躺著同伴的屍體,周圍全是同伴的慘叫,這一炮,最少造成了三四十人的死傷。
最初,這輛盾車的闖兵以為是城頭火炮,但城頭不會從後方來,隨即明白這不是城頭火炮,而是己方火炮的誤傷。
有人哭喊,有人咒罵,死了也就死了,那些倒在血泊中,骨斷筋折的傷兵,疼的鬼哭狼嚎。
王永鎮臉色也發白,因為這一炮差點就砸到了他,心中暗暗咒罵李雙喜的十八輩祖宗,耳朵里聽到哥哥王永強在後方的嘶喊,見因為誤炸,除了受傷的那輛盾車,旁邊的那輛盾車也驚駭停下了,士氣似有影響,他頓時大怒,衝過去喝道:「誰讓你們停下的?想死嗎,給老子向前!」劉芳亮的將旗之下。
雖然炮兵誤擊到了自己人,但劉芳亮一點都不在意,炮彈無眼,傷到自己人也是難免,只要能壓制榆林軍的防守,可以順利填埋壕溝,哪怕誤傷到再多的自己人,都是值得的。
劉芳亮非常認同顧君恩所說----大軍屯于堅城之下,乃兵家之大忌,更不用說,闖王已經定下了登基的日子,不宜在榆林久留,因此,儘速攻取榆林,是眼下最急切的事情,哪怕為此多付出些人馬損失,也在所不惜。
何況,闖營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因此即便是遭遇了榆林軍的新式武器,被炸的有點蒙,但他絲毫也沒有退怯的意思,今天不論如何,也要填平城下壕溝,繼而架起雲梯,大軍齊攻。
---你榆林軍有新式武器,但我闖營有人命,看誰能拼過誰?在炮火的掩護下,闖軍盾車又成功向前推進了幾十步,隨後就在距離壕溝十步左右的距離內,停下了,接著,王永強一聲令下,那些挑土背石的士兵從盾車後面閃出來,如成群搬運的螞蟻,冒著箭雨,一臉驚恐的前奔十幾步,將背負的土石投入壕溝之中。
這十幾步就是他們的生死路。沒有任何保護,能不能活著回來,全看他們的運氣。
原來,王永強王永鎮兄弟吸取了姜大慶第二次潰敗的教訓,認為盾車停在壕溝前,二十步的距離,是城頭鐵疙瘩可以投擲到的距離,如果離的遠一些,城頭的鐵疙瘩也許就炸不到了,盾車也就安全了,盾車安全,以盾車為屏障的弓箭手和火銃手也就安全,他們也就可以放心的釋放火力,壓制城頭的反擊。
如此布置,火銃手和弓箭手自然願意,但那些投擲土石的軍士卻是倒霉了,他們必須前出十幾步,冒著榆林軍的箭雨去投擲土石。
此時,在一輪猛轟之後,闖軍火炮漸漸稀疏,城頭守軍的弓箭和火銃,重新密集了起來,那些前出的闖兵被射的慘叫連連,不住的撲倒
「賊人狡猾!」城頭,尤定宇在射敵的同時,卻也不忘和侯世祿探討戰況---沒有了手炸雷,賊人的弓箭手和火銃手以盾車為屏障,和城頭展開對射,雖然就實際戰況來說,城頭仍然占據優勢,雙方對射中,賊人倒下的更多,但相比於剛才的乾淨利落,失去手炸雷的助陣之後,城頭防守明顯吃力了許多。
侯世祿不說話,只是張弓搭箭,朝著那些填溝的闖兵連續射擊。這時,就看見空中有一道黑煙紅點閃過,一枚手炸雷從城頭擲出,以一種極遠極長的弧線,從眾人眼前飛過,落到了一輛盾車後。
轟。正投到了闖軍火銃兵之間,幾個火銃兵閃躲不急,被炸翻在地,其中一個闖兵被炸到了面門,但並沒有立刻死,他扔了火銃,雙手捂臉,在地上翻滾哀嚎,眼見眼珠子就從手指邊掉了出來,其他人見了,都是駭然,誰也沒有想到,這麼遠的距離,城上居然也能投擲到。
「邢老三,好樣的!」城頭響起歡呼之聲。原來是臂力強勁的邢老三奮力投擲,別人擲不到的距離,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