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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隨著戰鼓之聲,闖軍的十輛盾車在闖軍的奮力推行之下,吱吱呀呀的前行,因為太過簡陋,又或者輪子不圓,十盾車被推的歪歪斜斜,整體看起來並不是一條直線,彎彎曲曲的像是海潮,這一來,側面的闖軍就無法得到完全的保護,不過闖軍並不在乎,他們在鼓聲的命令下,將盾車越推越近,漸漸進入到兩百五十步的距離,到這個距離,借著盾車的縫隙已經能看到城頭的景象了,只見榆林城頭依然寂靜,仍然看不到榆林軍士兵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面面的軍旗,軍旗下是許多詹帽的紅纓,不過還是有眼尖的闖軍則是看到了幾處牆垛口伸出的幾門佛朗機炮和將軍炮的炮口眼見榆林城牆越來越近,榆林軍的攻擊,也即將到來,推動盾車的五百闖軍都感覺到了巨大危險的臨近,很多人口乾舌燥,臉色發白,手腳無力的都快要推不動面前的盾車了。
後面的闖軍頭目大聲叱喝:「磨磨蹭蹭的幹什麼?還不快推!」這時,有推盾車的闖軍士兵發現,在前面的道路上,出現一塊黑乎乎的大石頭,大小約門墩,看起來十分醒目。
為了不被石頭絆到,他們這輛盾車不得不拐彎繞行,也就在這中間,有好奇的闖軍士兵仔細看,發現那塊石頭並不是天然的黑色,而是被人用墨汁在上面做了濃重的標記,以至於在一片白雪的城前原野里,黑乎乎的異常醒目。
很明顯,這並不是天然,而是被人故意放置在這裡的。就在闖軍士兵不明白這塊黑石頭有什麼用途,為什麼要被放置在這裡的時候?
就聽見城頭忽然響起一聲號鼓,
「」咚!」接著就是一聲炮響,
「砰!」紅光乍現,一門一直靜默的佛郎機炮忽然噴出了一大團白煙,一枚鐵彈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呼嘯而出,從城頭射下。
原來,地上的黑石頭乃是兩百二十步的距離標記,而兩百二十步正是城頭小佛朗機炮的最大有效射程,只要敵人進入這個距離,響起號鼓,佛朗機炮就可以開火了。
因為事先就做了校準,所以第一發火炮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猛烈砸在了標記的區域,正擊中了那一輛試圖繞開石頭的盾車。
「砰!」鐵彈撞擊到盾車的木板,粗製濫造的木板擋擋弓箭還可以,根本擋不住如此動能的重擊,接觸的瞬間就被砸成了兩半,飛到了半空,同時因為巨大的撞擊力,已經粉碎的木板又爆射出無數的碎木屑,如同箭雨一般的射向周邊,推著盾車前進的闖軍士兵根本來不及閃躲,就被木屑箭雨射中了,只聽見他們同聲慘叫,或是捂住面門,或是捂著胸口倒地,只是一瞬間,這一輛盾車嘩啦啦的就散了架,露出了後面那些原本被它保護的驚惶闖兵。
城頭響起一片歡呼。
「碎了!」邢老四和劉長有都激動的拍牆,申慶功在激動之外,卻也對兩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有些看不起,說道:「也就是佛朗機炮,如果是紅夷大炮,這一炮不但能將盾車砸的粉碎,車後的賊兵也得被掃倒一片」不遠。
就在剛剛冒起白煙的牆垛邊,一張年輕的臉從牆垛口探了出來,向城下張望,正是劉廷夔。
---往日只是紙上談兵,今日卻是親自實踐,剛才那一發,就是他親自裝彈點火的,三日前的校準,也由他的參與。
見準確命中,他興奮的握了一下拳頭,然後轉頭大喊:「快換子炮,再放!」原來,雖然佛郎機炮的威力和射程都遠遠不及紅夷炮,但卻有射速快的優點,一門炮配四到六個子炮,子炮事先就裝好炮藥和炮彈,射擊時,子炮裝入母炮,射畢立即取出,再迅速裝入第二個子炮,二炮完再裝三炮,照後世的時間計算,二十秒的時間,就可以將四枚子炮全部射出。
因為散熱的原因,新造的佛郎機炮一次能射擊六個子炮,再多了,就不能保證安全,榆林軍現在使用的是老炮,一次最多只能放四個子炮。
「砰砰砰~」連續三次的白煙和火光,劉廷夔和三個炮兵連續操作,眨眼之間,就將剩下的三個子炮,全部射出。
因為後座力的偏移,後面三發已經不能像是第一發那麼的準確,其中第一發掠過闖軍頭頂,落在了後面無人處,但另外兩發卻歪打正著,砸在了另一輛盾車後面,掀起一片血肉和慘叫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