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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八年一月十二日,老爺子急詔抵京,准了太子之所奏,以齊世武為主審,大理寺少卿奎傑、左副都御史陳軒望為副主審,對帝陵一案進行徹查,太子接詔之後,行動極快,壓根兒就不曾與諸大學士以及眾管部阿哥協商,直截了當地便下了諭令,著齊世武等人即刻審明帝陵一案之真相。
康熙四十八年一月十六日,也即老爺子詔書抵京的第四日,齊世武便已聯名奎傑、陳軒望一併上了本章,言明案情已徹底釐清,此案之起因乃是東陵守備營瞿無鋒因私怨,欲構陷上司,特設圈套,以重利引誘秦鳳梧等諸般人等,在帝陵地宮中做手腳,以致釀成此驚天之巨案,其心叵測,其行當誅九族,其餘涉案諸人也在抄滅三族之列,至於春暉等督造官吏麼,也沒能落得個好,盡皆以瀆職之罪名發落,或貶或罰,不一而足。
齊世武等人的本章一上,朝堂上下皆為之譁然一片,彈章如雲般地飛進了東宮,而太子卻全都留中不發,不予置理,竟是打算將帝陵一案從快結了案,其諭令一下,登時便惹來了一場軒然大波三爺、八爺等一眾管部阿哥以及兩百餘朝臣聯袂到宮前請見,要求對此案詳加複查,其勢浩大,太子已是無法作勢不理,無奈之下,只得召在京之從一品大臣齊聚毓慶宮以商議行止。
「臣等叩見太子殿下!」
一眾官員們雖大多是來興師問罪的,可該有的禮數卻是沒人敢含糊了去,這才剛行進了大殿,立馬就見太子正滿臉陰霾之色地高坐上首大位,諸般人等自不敢怠慢了去,紛紛疾步搶到了殿中,齊齊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
此番大議並非出自太子的本意,完全就是被群臣們所迫,心下里自是不爽得很,哪怕一眾朝臣們行禮皆恭,可太子卻始終冷著臉,故意延遲了好一陣子之後,方才陰測測地叫了起。
「臣等謝太子殿下隆恩。」
太子這等小肚雞腸的表現一出,大多數朝臣們的心中難免都是腹誹不已,可這當口上,卻也沒誰敢失了禮數的,也就只能是照著朝規謝了恩,而後各自起了身,按品階高低分兩旁而立,恭候著太子之訓示。
「說罷,爾等到底要鬧個甚,嗯?」
太子從來都不是個寬仁之人,也向無寬容之心,此番儘管被逼著召集群臣議事,可自忖監國大權在握,又有著老爺子在背後的強力支持,並不將勢大的群臣之抗議放在心中,一上來便是強勢無比的喝問,顯然是打算來個先聲奪人了的。
「太子哥哥此言差矣,所謂不平則鳴,東陵一案真相早明,卻叫一幫庸官審成了眼下這般模樣,箇中必有蹊蹺,若不追究一眾主審之罪責,豈可服天下人之心,臣弟第一個不服!」
太子倒是擺出了威嚴的姿態,可惜這會兒可不是他剛監國之時分了,早已起了心要掀翻其之「****」的一眾阿哥們又豈會吃他那一套,這不,太子冷哼之聲方落,十爺已是率先站了出來,殊無半分敬意地便當庭頂撞了一句道。
「十弟這話說得好,三司會審乃國之重典,豈能讓城狐社鼠之輩猖獗如是,齊世武身為刑部尚書,竟公然行不法之事,妄圖掩耳盜鈴,真當天下人都是瞎子不成?臣弟以為個中必有貪贓玩法之勾當,不徹查到底,何以明律法之森嚴!」
九爺與十爺一下焦不離孟,十爺既是已出頭當了急先鋒,九爺自是不甘落後,同樣從旁閃出,慷慨激昂地高聲呼應了一把。
「太子殿下,臣以為九爺、十爺所言甚是,此案若不徹查到底,何以張揚公義,義之不行,何以安天下,為社稷萬全故,臣提議全面覆核此案,以明正典!」
九爺話音剛落,左都御史納蘭揆敘也跟著站將出來,義正辭嚴地表了態。
「臣附議!」
「臣亦附議!」
……
隨著納蘭揆敘這麼一出面,黨附八爺的禮部尚書赫申等一眾朝堂大員們也都紛紛出面聲援,議事方才開了個頭,輿論已是呈一邊倒之架勢,太子原本就陰得難看的臉色頓時便黑得有若鍋底一般,將將便已到了大發作的邊緣。
「齊世武!」
太子怒歸怒,但卻絕不願在此際爆發出來,沒旁的,他雖是監國太子,可畢竟不是皇帝,這當口上如是暴跳如雷地大發作上一場,壓根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