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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符咒之人進入刑堂會受到絞殺,那為什麼之前她和淳于夜誤入之時卻安然無恙?
嬴抱月記得她當時被抬進去的時候,除了覺得這地方血腥味極重外,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
「怎麼?看來你進過這個地方。」
正要走出破屋的楚彥回頭看了嬴抱月一眼,眼神意味深長,「怎麼進來的?」
嬴抱月沉默片刻,「當時我和鬼華君躲在棺材裡,被人誤抬到了刑堂中。」
「被抬進去的?」
楚彥笑了一聲,「看來你們只到過第一層。若是進了後面幾層,哪怕是躲在棺材裡裝死,也不會發生這樣的疏忽。」
第一層?這鬼地方還有好幾層?
姬嘉樹忍不住追問,「你們禪院這刑堂,有幾層?」
楚彥澹澹道,「十九層。」
十九?
聽到這個數字,嬴抱月心中一寒,忽然不寒而慄。
她不禁問道,「無論哪一層,也有你說的絞殺陣法在吧?」
「沒錯,」楚彥面色不改道,「如果你是想問你們進去時為什麼沒事,那是因為淳于夜作為長老,身上帶有刑堂內的符咒,他當然沒事。」
「至於你,我就不知道了,」男人聳聳肩,「也許你體質比較特殊吧。」
體質特殊?
不對。
陳子楚等人聞言都一臉的驚奇,但嬴抱月卻覺得不對勁。
她特不特殊姑且不談,如果刑堂真的是禪院內部懲罰弟子的地方,以雲中君的性格,他真的會給長老免責的特權嗎?
嬴抱月隱隱覺得,面前的刑堂和之前楚彥帶他們去的地下暗道,都是禪院中極為特殊的地方。
這時她忽然發現,楚彥的目光隱在眼睫之下,正在靜靜打量她的臉。
「楚長老,」嬴抱月忽然開口,「既然長老有符咒,那你現在能將身上的符咒給我們看看麼?」
「怎麼?」
楚彥深深地看著她,「你懷疑我的話?」
「我懷疑你根本沒有,」嬴抱月直截了當道,「有的話,就拿出來。」
眾人一驚,紛紛看向楚彥。
楚彥沉默片刻,笑了。
「沒錯,你猜得對,」他伸出空蕩蕩的手掌,「能無事進入刑堂的符咒,哪怕是長老也沒有。」
即便貴為十八長老,闖入刑堂也會被絞殺。
楚彥眯起雙眼,這一切都因為刑堂是禪院內的「淨土」。
即便也由長老負責管理,但分管的長老每隔一個月就會更換,並且沒有調換護衛的權力。
負責看守刑堂的守衛都是禪主親自調教的「藥人」,只忠於禪主一人。
「那你為什麼騙我們說淳于夜身上有符咒?」嬴抱月靜靜盯著他。
我不是想騙他們,只是想騙你。
楚彥沉默地望著眼前少女的眉眼,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淳于夜之所以無事,是因為他早就形成了抗性,」他背過身去,澹澹道。
「抗性?」
其他人都沒聽明白。
「就是從小在刑堂里呆得太久,對那陣法有了耐力,早就不怕什麼誅心之痛了,」楚彥輕描澹寫道,「對那怪物而言,那點鑽心之痛大概就像撓痒痒一樣吧。」
對鑽心之痛產生了耐力?
姬嘉樹等人聽著楚彥的話,渾身冰冷。
楚彥簡單的話語中,隱藏著淳于夜黑暗的過往。
周圍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光線的陰影在嬴抱月臉上掃過,她垂下眼帘,輕聲問道,「那我呢?」
楚彥背對著她,袖子下的手指微微攥起,「你就不要再問了。」
他之所以隱藏淳于夜能進入刑堂的理由,不是為了淳于夜,就是不想讓嬴抱月聯想到自己。
「是嗎?」嬴抱月垂下視線,「那我不問了。」
楚彥如此為淳于夜百般遮掩,那麼她能進入刑堂的理由,就只可能一個。
她不怕痛的理由和淳于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