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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剛想抬起的腳步頓了下來,伸長耳朵想聽聽這個老和尚有什麼來意。
農戶主人想了想道,「是有這麼一位郎君,大師認識他?」
老和尚捻著佛珠,道,「老衲與他是有那麼一段緣分,不知施主能否通傳一聲?」
未等農戶主人猶豫要答應還是拒絕,張平走了出來。
&位大師所尋之人,可是子孝?」
張平知道衛慈朋友不少,但眼前這個和尚著實有些古怪,他怎麼知道衛慈在這裡下榻?
&是,不知衛小友如今可還好?」
張平信了大半,側身邀請老和尚以及他身邊的小沙彌入屋,如今正值盛夏,太陽烈得很。
&孝這兩日高燒不退,病得都快迷糊了。什麼藥也用了,只是依舊不見效。」張平說到這裡,不由得蹙眉,又道,「也許是小地方沒什麼好郎中,總之,這病情瞧得人心焦。」
老和尚微微一笑,摘了頭上遮陽的斗笠,將斗笠與木杖一併交給身旁的小沙彌看管。
&主所言差矣,衛小友至今未愈,恐怕是缺了一味藥引。」
農戶主人熱情地盛了一碗冰涼乾淨的井水,老和尚打了個佛禮,笑著接過,低聲道謝。
張平錯愕,「藥引?這郎中並沒有說藥方缺什麼藥引啊。」
老和尚喝了兩口,然後將陶碗給嘴干舌燥的小沙彌,那孩子接過之後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一味藥引,主治心病。」老和尚面色慈愛,然後低頭問小沙彌,「可是喝夠了。」
小沙彌羞怯地點點頭,很有禮貌地將陶碗換給了農戶主人。
張平越發不解了,「心病?」
老和尚道,「衛小友至今大病難愈,並非身體之故,恐怕是內心鬱結,這才是病症所在。」
張平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領路的步子也不由得緩慢下來,他帶著生病的衛慈在這裡住了三天了,根本沒見過這個老和尚,對方一過來就絮絮叨叨,好似什麼都知道一般,簡直不正常!
不過轉念一想,衛慈本就是個妖孽般的人物,他結交的友人,怎麼可能是個正常人?
&師稍等,在下去喚醒子孝。」走至門口,張平對著老和尚頷首,然後推開房門,衛慈正燒得滿臉通紅,雙唇起了皸裂,哪怕閉眸依舊難掩眼底的憔悴和病態,「子孝?醒醒!」
&怎麼了……」
衛慈迷糊糊睜開眼,眼皮子像是灌了鉛水,睜開十分費力。
&位大師,自稱是你的友人,過來看你。」
張平說這話的時候,覺得有些怪怪的,衛慈雖然病得厲害,但也聽明白其中的不對勁。
正要開口,一道陰影慢慢拉長,靠近。
一位面容和藹的老和尚竟然不請自來,對著他打了個佛禮,張平看到人影,更是嚇得猛然轉身,身體一側撲到一旁,取下架子上的兵器,眼神兇狠地看著那個老和尚。
那個老和尚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把人嚇了一跳,徑直坐在席上,對著衛慈開口說道。
&衲法號了塵,河間人士。」
聽到河間郡,衛慈的眸子亮了一下,示意張平不用這麼草木皆兵。
&師原諒,慈如今病體沉珂,無法起身還禮。」衛慈暗暗咬了舌尖,令神智清醒兩分,聲音沙啞道,「方才希衡說大師認識慈,但慈還未病糊塗,也不記得何時見過大師。」
了塵和尚笑著迷了眼,在衛慈臉上細細掃了一圈,心下瞭然。
&友與老衲的確未曾相見,不過老衲倒是認識一人,小友應該不陌生。」
衛慈心尖一動,腦海先一步浮現一人名諱,令他倍感挫敗。
如今這會兒了,他竟然還舍不下那人,魔怔了。
&師指的是誰?」
&間柳羲,柳州牧之子。以面相來看,她與小友該有一段紅塵緣分。」
衛慈本就通紅的臉,瞬間又燒了兩度,甚至多了些窘迫之色。
&與那位郎君,皆是男子……咳,大師何時搶了月老的職責?」
張平雖然放下武器,但依舊警惕老和尚的舉動。
然而,聽了這兩人的對話,他感覺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天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