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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仙鎮的岳王廟內,曹營軍師吉珪受到了牛金星的一頓搶白,卻是不怒反笑,道:「大元帥心胸寬廣,行事光明磊落,我們大將軍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前來投奔大元帥,共襄義舉。」
牛金星嘴角微微上揚著,臉上也掛起了笑意,道:「當務之急,乃是設法擊潰北邊的當面之敵。」
他說著又看向一旁的宋獻策,道:「獻策,這謀劃軍略向來是你所長,對此可有何良策,為我們指條明路啊。」
宋獻策略微沉吟了一番,才撫須說道:「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然我們現在對北面宣府軍卻知之甚少,此實於我等不利。」
不過,他話鋒一轉接著又道:「可即使如此,現在看來我軍與宣府軍相比,仍占有很大優勢。」
「哦。」吉珪臉上顯出疑惑的神情,道:「究竟有哪些優勢,宋先生可否詳細道來。」
「呵呵」
宋獻策略顯神秘地笑了笑,才道:「我且說來與諸位參考,有何不足之處,還請子玉為我斧正。」
「我軍人馬數倍於宣府軍,不論是將其分割圍困,又或是車輪戰,損耗其體力士氣,皆可為之,此即為其一也;
我大軍才一舉攻破水坡集十餘萬官軍,如此士氣正旺,軍心正盛,如此挾大勝之威,豈非無往而不利,此為其二也;
我軍如今糧草、炮石火藥,皆庫存豐足,即使與宣府軍連戰數日,也是毫無問題,更有水坡集新繳獲的火炮火銃眾多,炮石之利,乃其三也;
最後則是,中州百姓歸心於大元帥,正從四方不斷雲集而來,此乃天命所歸之象,有此源源不斷的丁壯補充,即使日夜連戰,也是毫無壓力,為其四也。」
宋獻策講完便是一臉笑眯眯地看著眾人,道:「有以上四大優勢,即使我等對宣府軍實力,並不能完全掌握,卻也無須畏懼,只需策略得當,勝算仍在我軍。」
吉珪雖然平日裡十分看不起這個問卜出身的宋矮子,可此刻聽了他的分析後,也不由得點頭讚許道:「宋先生分析透徹而全面,短短几句話,便將敵我之形勢講得清楚明白。子玉嘆服!」
「哈哈」
羅汝才也是大笑著說道:「宋軍師真是厲害啊。你這短短几句話,可抵得萬馬千軍嘞,頓時便教老羅我信心百倍,巴不得現在就殺將上去,將這幫宣府來的狗官軍給砍他個七零八落哩。」
田見秀似乎有話要說,他抬眼看了看劉宗敏,又瞧了一眼闖王李自成,見到他們二人都氣定神閒地看著羅汝才等諸人,便將到口邊的話又都咽回了肚子裡。
果然,劉宗敏揮手制止了眾人的紛紛議論,道:「這其中的利害,大家剛才已說得差不多了,而且宋軍師也對敵我利弊做了分析。
但這仗究竟該如何打,各營將士如何分派,哪一部攻打官軍的那座營寨,哪一員戰將去截斷官軍的退路,哪一將去開封城下襲擾,使之不敢出城來與宣府軍應援,這些咱還要商討敲定才好。」
眾人聽了劉宗敏的話後,都默然沉思起來,殿內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闖王李自成拿眼看了吳汝義一下,他立刻會意,起身對眾人介紹道:「據探馬查知,朱仙鎮正北十里外的相公廟,有一座宣府軍營寨,看其規模應不會超過萬人駐紮,只是其營寨雖不是很大,但營外卻遍布花籬、溝渠,似乎不太好攻。」
吳汝義一直在闖軍老府任事,平日多有跟隨在李自成身邊,掌情報偵察之事,只聽他接著又道:「而在西北邊的賈魯河上游十五里外的一處廢莊,也有官軍駐紮,觀其營壘規模,似乎與相公廟不相上下,兵馬不過萬,營外也是花籬溝渠縱橫交錯。」
他說到這裡
時,咽了一口唾沫,才又接著說道:「最後是東北面十五里外的大頭關,也是一支官軍在那裡駐營,那邊地勢本就十分險要,而官軍又在外面同樣修築了許多花籬和壕溝。」
「哼。」
劉宗敏不以為意地說道:「我還以為這幫子宣府軍有多能打呢,到頭來還是一夥縮頭烏龜,他不敢出來與咱們作戰,才把個營寨修得跟個王八蛋似的,自己才好躲在裡面。」
他先是看了一眼羅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