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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望並讓靈覺刺探,仍舊無法看得很遠,縮回頭後他用袖子抹了抹臉,沾染上了一大片綠色的不明粘液。
然後旁邊一幅鑲嵌木工的方匾引起了他的注意。
「鍊金術士道德規範與行為準則」
上面的古霍夫曼語標題,結合此前地下建築內的一系列線索,讓他對這個藏書室的主人身份有了隱隱約約的猜測。
至少這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什麼偌大的藏書室只有零星幾本書,以及一地的紙張殘頁。
鍊金術士協會-長生密教-調和學派——很明顯,在還未察覺到有「那個東西」時,調和學派洗劫過這裡的藏書,能找到同源參考價值的隱知典籍都被搬走了。
至於為什麼搜刮對象只有書籍,而沒有另外這些值錢的物什,也許是調和學派的特質追求完全異於常人,也許是作為同出一脈的有知者,他們對藏書室主人的身份稍微有點象徵性的禮遇,這就說不準了。
在嗚咽的綠風怪叫聲中,地面的那些紙張和零星殘頁,就像活物似地滿屋到處亂竄亂跑。
正當范寧盤算著,是詳細檢查這一層藏書室,確保信息獲取的充足全面,還是最大程度節約時間,直接嘗試去上一層找折返通道時——
他的眼神不經意間掃到了從自己腳下飄過的一張碎白紙,敏銳的靈覺讓他對上面字跡內容的捕捉極為清晰。
有一個熟悉的人名跳入了眼帘。
紙已經滑出了幾米遠的距離,范寧迅速上前幾步,俯身將它抓了回來。
諾阿語,比圖倫加利亞語更古老晦澀的源頭語種。
白紙由於經歷過撕毀,內容不全,字跡的墨水呈現出一種十分深奧的五彩閃光,老是讓范寧腦海中閃過文森特的五幅畫作。
而且其筆畫中間有很多間斷,這讓范寧懷疑它原本是七彩的,只是因為自己的升華操練,才對其中的七分之五產生了可視性。
「哈!我真是服了今天這幫參加研討會的人,尤其是麥克亞當那個傢伙,每次都是一幅謹慎又保守的便秘表情你們有必要遮遮掩掩麼?有必要裝作克制矜持麼?為什麼不坦坦蕩蕩地說出那幾個字?大家一起放到檯面上來深入討論啊!!!」
「這什麼成人話題研討會」這個日記作者的措辭和語氣讓范寧面色古怪,不過他確認了剛剛自己的眼神沒有出錯。
那個熟悉的人名真的是麥克亞當。
看到這個名字,范寧第一反應是羅尹小姐的父親,但隨即他意識到並不是。
如果自己判斷不錯的話,這個藏書室的主人及日記作者,正是鍊金術士協會的末代會長奧克岡!
而他提到的麥克亞當,應該是羅尹的某一代先祖。
也只有奧克岡發瘋前曾經的身份,能夠有資格用這樣隨意平等的口吻去稱呼博洛尼亞學派的另一位核心家族長。
這似乎是奧克岡在一場學派高層研討會後的私人感慨型日記。
范寧很好奇他們到底在討論什麼話題。
他閱讀的速度並不快,艱深的諾阿語,另外七分之二的筆畫斷開,這些都是阻礙因素,可當看到下一行中的某個關鍵詞時,他驚得連童孔都頃刻間放大了。
這個詞或許和當下處境並無直接關係,但任何一個有知者看到了,做出的古怪反應都不會比范寧的程度輕!
「什麼「是否可以徹底洞見一種真知」,什麼「論第四類起源形態」,什麼「論凡俗生物穿過穹頂之門的理論可行性」,什麼「論席位之數與高貴之舉」左手邊那幾個發言者也是有意思,明明只是個邃曉三重,打起話題擦邊球來卻比誰都感興趣,好吧,我也承認,雖然這個話題聽起來比如何普及蒸汽機還無稽之談,但它聊起來的確十分過癮」
「下次研討會我一定直接給它起個簡單粗暴的名字,讓你們一次性得到滿足——「論晉升見證之主」,這不就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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