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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人很多,有些愛看熱鬧的乘客已經湊過來了,齊愛國見狀衝著正在那啃骨頭的老瞎子笑了笑。
「老哥,也別擱這吃了,咱們到餐車去吧,正好還有酒~」
「那行啊,你那是啥酒啊,不是好酒我可不喝!」
老瞎子孟青山說著,將啃到半道的骨頭直接就那麼放到兜里,然後兩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跟「衛生」兩個字完全不發生關係。
這些都是有原因的,那有時候連肚子都吃不飽,還講究什麼衛生啊,這大骨頭啃完都捨不得扔,恨不得留著回去熬湯。
「哎呦~」
拄著拐棍就要站起來,結果因為手上有油漬一滑沒握住,腳下踉蹌差點摔倒。
齊愛國離得比較遠,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小心!」
而站在他旁邊的汪新有些嫌棄,等內心裡強壓下這種情緒之後,想去扶已經來不及了。
還是馬魁反應快,趕緊過去攙扶了一下。
「慢點老哥!」
「謝謝唄,你也是新來的吧,可比那小的可強多了~」孟青山還不忘損汪新一句,其實也就想逗逗小年輕。
「你…」這給小汪警官氣的。
齊愛國拉著他:「行了,有些話到餐車說!」
這個時間段還沒到晚餐的時候,所以餐車裡沒什麼人,去的路上汪新一直躲遠遠的,不管怎麼說他爸汪永革那是副段長,根本就沒吃過什麼苦,聞到老瞎子身上的味道直皺眉。
孟青山身上的味道確實沖,齊愛國聞著也不舒服。
而馬魁在勞改農場那麼多年,那幾乎什麼都經歷過,所以根本不在乎什麼髒不髒,一直在那扶著老瞎子孟慶山往前走。
「老哥,坐好~」
老瞎子摸索著坐下,從衣兜里掏出大骨頭放到桌上,那鷹鉤鼻微微嗅了一下,然後很精準找到齊愛國站的位置。
「小齊啊,你的酒的,還有我的菜也沒了!」
「哎呀老哥,你這鼻子現在是越來越好使了,我沒說話你都知道我擱哪,等著吧我去給你拿酒!」
齊愛國笑著去後面廚房,倒了點白酒的同時,正好看到餐車長老楊正在做菜,見今天晚上的葷菜已經做好了,順道用盤子盛了一些紅燒肉燉土豆塊出來。
「來老哥,吃吧~」將盤子放到桌子上後,還直接把筷子塞到他手裡。
「哎呀,紅燒肉!」老瞎子孟青山臉上露出笑容。
「小齊啊,你不整點?」
「伱自己喝吧,我這還上著班呢!」齊愛國笑著搖搖頭。
相比於馬魁的城府深,愣頭青汪新實在是忍不了了,這咋還擱那旮嘮上了呢?
「大爺,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們該把車票拿出來了吧!」
「呲~」
你還別說,老瞎子這麼一嗤笑還挺嚇人的,尤其那眼仁因為哭瞎變得有些煞白。
使筷子有些不得勁,乾脆就用手抓著肉吃,滿是油漬隨意的擺了擺。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啥票,沒見過,我不認識!」
「就是火車票,你坐火車為啥不買票,看起來還是個慣犯了,不買票一會到站我就給你攆下去!」
小汪警官語調有些升高,主要是看出來他是故意的了,所以那心裡就更來氣了。
覺得對方要是個正常人,這個時候恐怕都忍不住要動手,但殘疾人實在是沒辦法。
這讓老瞎子不以為意,「滋溜」一口小酒下肚,樂呵呵的表示。
「這火車就是我的家,誰也給我攆不下去,你個小孩牙子懂個啥,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咋攆的我咋上來,有本事你就給我老瞎子關進去,正好還沒地吃飯呢!」
「你…我~」小汪警官氣的嘴角微微抽搐。
和這種殘疾人也沒辦法計較,轉頭將目光看向乘警長,意思是這應該怎麼處理。
齊愛國站在一旁看著,瞧見馬魁沒說話,也就當沒瞧見汪新求助的目光,得好好鍛煉一下這小子。
「呼~」汪新深吸一口氣,臉上勉強擠出笑容。